“在未来，孙道长也可称圣”

文青的这句话尾音始终在孙思邈的耳边徘徊着。

他行医救世的初衷，的确是不求名利。

但他真的不求吗？就算是圣人也是人，没人不想名留青史，未来的人提起自己，肃然起敬。

就犹如那孔圣人一般，天下人无不对他百般就拜，读书人皆自称弟子。

“这......”孙思邈脸色不是很好，说道：“古有医圣张仲景，贫道哪可能称圣？文公子莫要说笑了”

“呵呵”文青淡然一笑，说道：“张仲景的确是医圣没错，但他没做到教化万民的程度，孙道长若是能做到这点，自然可取代之”

“不可不可”孙思邈连忙摇头，说道：“张仲景乃是吾辈敬重之人，怎么取代？”

文青耸耸肩，说道：“悬壶济世，是救灾救难不错，可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，就比如之前的掳疮之灾困扰华夏大地千年之久，却没人能想出办法”

“但这小小的种植牛痘的办法，却可解决掳疮这千年难题，孙道长可曾想过根本原因？”

“归根结底，还是因为医者太少了，倘若是个人都能对医术说出个一二来，还怕有掳疮之患？天底下人那么多，总有人能找出解决办法”

“掳疮之患，早就在我们华夏大地得到了根治了”

“先不说已经解决的掳疮，那鼠疫呢？若是再来一次鼠疫，孙道长，你说鼠疫要怎么治？”

文青的话一字一句重击着孙思邈的内心，让他的挣扎越来越松。

文青之所以拿鼠疫来说是，是因为鼠疫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，死在鼠疫之下的人，丝毫不比那号称人类黑板擦的黑死病来的少。

在抗生素没出来之前，鼠疫就是个无解的题，面对鼠疫人们能做的，只有祈祷。

虽然中医传承已久，但面对鼠疫，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。

不然明朝末期也不会因为鼠疫搞的上千万人口感染，京师直接包庇二十万人，导致京师内城墙空虚，可见这鼠疫的可怕程度。

“哎”文青轻轻一叹，说道：“文某也只是偶然的机会下，发现了牛痘能治疗掳疮，把这千年隐患给解决了”

“那鼠疫要是再来一次，恐怕就没人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找到方法了吧？”

文青提到的鼠疫，长期云游四方的孙思邈怎么会不知道其厉害性？

一旦感染，死相比之那掳疮有过之而无不及，人尚存一口气，就已经有尸臭味传出来了，而且这尸臭味，还带着极强的感染性。

见孙思邈不说话，文青继续引导：“张仲景是医圣，亦是我值得尊敬的人，他亦心系天下，所创著的伤寒论更是对鼠疫有不小的效果”

“孙道长你若是能广收门徒，让这天底下的人，都能学上医术，造就更多悬壶济世的人，岂不比你一人之力悬壶济世来的更好”

“大义？医圣张仲景难道还不懂吗？若是他泉下有知，肯定会支持孙道长你的做法”

“这传医布道，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啊，孙道长，一个人的能力再有力，也不可能把这世道改变的太多的”

“孙道长，当今圣上之所以能开创繁华之事，靠的也不是一个人，而是文武百官，这便是读书人的力量”

“孙道长倘若能凭借自身医术普度众生，也可像圣上领导百官治世一样，可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同时，也能减少疾痛之苦，天下人何愁不更加昌盛呢？”

文青说到后面，口沫横飞，把自己的情绪都给带动起来了。

文青的话彻底说到了孙思邈的心坎里去了，浑浊的双眼越来越明亮。

倘若平日里换做任何一个人跟他说这些话，他会苦笑带过罢了，因为梦想很丰满，现实是很骨感的，哪有那么容易？

但文青把酒精配方都给他了，加上文青对朝廷贡献了救苦救难的方法，这无疑触及到了他对这世道的认知。

故而，文青的话才会让他进入了深思的状态。

“呵呵”这时候孙思邈苦笑了起来，说道：“文公子有此等梦想与大义，贫道自愧不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