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屋内,刚躺上床,眼皮就重得睁不开。
连衣服都没脱,恍恍惚惚的只有一个想法“不能睡,不能睡,先修炼一会儿。”
结果眼一睁,第二天已经到来。
萧允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生活太久,每日担惊受怕的,也没人和自己聊天。
所以睡前和人说说话,很容易就能安心下来,睡得也自然踏实。
屋子外面,春泉已在敲门。
“哥哥,起来吃饭啦。”
萧允应一声: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对着镜子理好头发,穿上鞋子,走到门边打开门,一眼就看到桌上新端来的饭食,和两个玉瓶。
萧允舔舔嘴唇,皱眉道:“这,阳湖真人也太客气了,每天都送这些来,我也不好照单全收啊。”
春泉一边摆盘,一边笑道:“这些是族里的叔叔们送来的,族长最近在忙祭祀大典的事,在地下通道里已经待了两天。”
“今早我接到传话,说中午的时候厉叔会来接你,问你要不要去参加地下城擂台。”
萧允在桌上坐下,把粥移到面前,伸了个懒腰道:“当然去啊,有人来请还不去,我又不像某些人,天天只要架子不要脸。”
春泉掩住嘴,为这番话而窃笑,她年纪虽小,却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“哥哥,我觉得罗小姐要是听到你这么说,可能会很不开心的。”
萧允一挥大手,故意提高嗓音:“怕什么,我这话虽然含沙射影,但就是专门说她的,整天装着高冷,有什么意思?”
春泉拉了拉他的衣袖,意思是别再说下去。
萧允反而来劲:“妹儿,你不会以为我会怕她吧?”
“笑话!我可是堂堂的……”
刀神二字差点脱口而出,但却没有。
因为身后有个声音一字字地问道:“是,什,么?”
萧允手中的勺子忽然落下来,打翻在光洁如新的桌子上。
他回转头看去,罗飞烟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了他。
春泉低下身,悄悄退了出去。
萧允猛然抽吸一口冷气,嘴角还有一团粥糊糊。
“阿烟,你听我解释,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。”
“给妹儿讲个笑话而已。”
罗飞烟不动声色地走上前,眼神里就好像有两团漩涡,要把萧允卷在里面,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杀气还是什么别的东西。
“我只希望你这个笑话好笑一点。”
“因为你等会儿就笑不出来了。”
罗飞烟双眼眯成一条线,嘴角上扬,表情像是春风拂过柳枝一般清新,看起来十分动人。
但萧允却浑身发毛。
“嗷——”
“嗷——嗷——阿烟,我错了。”
“放过——我吧。”
春泉在门外笑得像个小傻瓜,大傻瓜则在屋里杀猪般地嚎叫。
道理本来就是这样,背后说人“笑话”也要讲究分寸。
不然万一被人发现,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。
……
萧允交代完事情经过,感觉浑身都泄了气。
“所以说你这几天要去幻域修炼?”罗飞烟一边吃粥,一边严刑拷打。
萧允只能眼巴巴看着,连一口都吃不上。
“我说,阿烟,你不要这么凶嘛,有人在外面听着呢。”
罗飞烟扬起手就要打:“你这人,该说你什么好?是不是从来就没心没肺?”
萧允吃了两下,头顶上耸起两个包,这才想起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。
“好吧,是我错了。”
罗飞烟眼圈红红的,眼中泪光点点,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。
萧允深吸一口气,连忙安慰道:“都是我的错,让你受了苦,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。”
“我保证,这几天过完,就把你平平安安地送回去。”
罗飞烟一拍桌子,道:“谁要你保证这个?”
“难道你真就觉得我是个累赘?”
萧允心下一惊,他实在不懂,自己哪里说错话了?
女人的心思就是难猜。
为了不让她情绪太激动,只能转而谈点其他的,免得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太久:“我说,你想去幻域吗?”
罗飞烟沉下头,死死盯住萧允,微微仰起面庞,眼泪差点夺眶而出。
“谁要去那种地方,我在这儿难道不好吗?反正过不久你就要送我回去的。”
她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这副样子,而是确实因为心有悲伤。
这一瞬间,萧允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。
送罗飞烟回去,无异于断了她修炼的道路,乡村里什么资源也没有,周围方圆千里都是荒芜和野蛮。
离得最近的归元宗回不去,林家的人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。
而且无缘无故回家,村里的人也要问东问西,没有人会欢迎一个不成器的女子,罗飞烟的父母更是早就和她闹得断绝关系。
回去就意味着,这一生的前途都被毁掉。
只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出去,在回忆少年时代的痛苦中度过晚年。
萧允艰难道:“我,我只是想……”
对他而言,有些话很难说出来,毕竟是个钢铁直男,也不怎么会安慰人。
平生最爱的就是刀和战斗。
“我的好表姐,算我求你的,你要不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吧,直到有更好的去处为止。”
罗飞烟抱手转过身去,她也确实感到很委屈。
这一路以来虽说都是在受萧允保护,但她也并非没有帮助过萧允。
若不是因为有她在,萧允早就给岩蛇毒死了,哪里还会有机会来阳湖说书?
两人沉默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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