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慨过胡三爷的义气后,周云从继续将事情讲了下去。
胡家的漕运伙计,一路追到邢州后才发觉,给黄管事说媒的漕运商人倒也不是骗子。
这黄荷荷的确是嫁给了邢州一个户大人家,姓柴。
柴家单传,柴夫人为开枝散叶,才动了为夫君柴守礼娶妾的念头,柴夫人一心希望能有个身世清白,识文断字的姑娘入柴家大门。
可邢州是战区,城里的姑娘都巴不得嫁出去,哪里还有愿意嫁来邢州的,更何况为妾。好在柴家的生意与漕运多有接触,几番辗转下,物色到了黄荷荷。
“对了,杨兄同我说,告诉我们这些事,便是希望我们待会儿吃饭时,莫要再提起。”周云从说着,微微摇头感叹道,“这个黄荷荷虽是嫁得还算可以,但消息传回时,黄先生已经去世了,黄管事见是把黄先生活活气死了,也是倍受打击,好在他从此幡然悔悟,戒了赌。”
正说着,门外脚步声传来,是仆人通报他们在客堂开席。
客堂内,三张方桌拼成一张长桌,两两对放了精美的瓷盘漆碗,周轻云领了上首,同胡湘英、黄九香坐一排。
另一排推让一番后,杨信坐了上首,随后依次是李英琼和周云从。
在摆上食物的档口,胡湘英又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李英琼则暗中观察着黄九香。
黄九香梳着双丫髻,胡湘英却好似男孩般,在头顶盘了发髻,束了玉冠,两人一动一静相映成趣。再暗暗扫了两眼,李英琼发觉黄九香那对耳坠似乎甚为特别。
乍一眼看去,那耳坠好似普通的灰玛瑙,稍稍离近些,便能看清这耳坠隐隐流动着浅蓝色的光泽,可能是西域传来的宝石,并不常见。
再看黄九香的神情,眉宇之间有着超越年龄的忧愁与成熟,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,更好似藏着无限心事,而她张娟秀的脸庞结着阴气,好在这些阴气并未转为邪气,但长此以往下去,怕也会要出事。
“把酒拿下去吧,我们不喝。”这时只听杨信对边上仆人吩咐道。
“慢着!信哥哥,你不喝,客人也要喝的呀。”胡湘英说着,看向对面的李英琼和周云从,那两人却是非常有默契地摇了摇头。本来,周云从斯文书生样,也不像是能饮酒的豪客。
见众人都不给面子,胡湘英也不含糊,一骨碌爬起来,跑到杨信身边抢酒壶,杨信很是无奈,高高举了酒壶,任由少女扑在他身上,咯咯娇笑,不敢动弹。
“咳,湘英,莫要失了礼数。”黄九香开口道。
胡湘英却不以为然道:“我小时候便是同信哥哥如此玩闹。”
黄九香看着不比她大多少,却好似长辈般,老气横秋的口吻道,“可你现在长大了,不好再如此。这样吧,诸位,这酒呢,是新酿酒,湘英也是好意,大家就斟一杯,浅酌一番如何?”
最终按照黄九香的意见,仆人给六人皆是满上一杯后,撤去了酒壶,胡湘英归坐后也不消停,拿起筷子敲着碗,非要唱歌给大家助兴,唱得自然是那首《石鱼湖上醉歌》。
“来我们道州,自然是要听听这首歌的,信哥哥,信哥哥,你同我一起唱吧。”胡湘英自己要唱,还非得拉着杨信一同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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