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龙姑的声音,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,但这些人显然还沉浸在笛音中,脸上的神情有几许迷糊,并没有露出好奇的神色,也没有为施龙姑的美貌而惊艳。
站在船上的熊血儿没有意料到有这样的相逢,又或许是被笛音影响了心智,此刻,他竟是无法沉下气来,浑身一震,掌下的力道一时收不住,船工一个踉跄,差点跪了下来。
好在这船工迷迷糊糊的,闷哼了一声,也没太大反应,船还是继续前行着,但速度却慢了下来。
施龙姑所在水渚就在船只前方不远处,只见她衣裙袅袅,素帛半披,缀着珍珠的发带迎风轻扬,宛若广寒宫中步下人间游历的仙女,她身后的冯吾俊美温柔,笑意浅浅,眼中满是宠溺。
她半依上冯吾,玉指纤纤,正指向水渚畔横斜出的一丛荼蘼花。
“有人说,这荼蘼花是春日最后一丛,也有人说,这是夏日最初一丛,我为你取来可好?”冯吾的话语贴着施龙姑发鬓耳根轻吐,却叫熊血儿这边听得清清楚楚。
平时遇到这样的情景,熊血儿心中虽也愤怒不屑,到还不至于控制不住情绪。
但此时,他脑海里嗡嗡作响,血液上冲,手上关节止不住咯咯作响,内心遏制不在地涌起杀意。
他只好乘自己还有些清醒时,将翻腾起的灵力自涌泉导入水中,船只亦停了下来。
虽是卸掉了灵力,但他手上的力量却依旧不小,那船工半是迷茫,半是清醒,脸上露出痛苦之色,熊血儿只顾着压抑,浑然不觉那船工的异状。
“嗳,你说,这是春日最后一丛,还是夏日最初一丛?”见熊血儿那样,施龙姑愈发笑意盈盈,温言软语中尽是得意。
冯吾柔声道:“最初一丛也好,最后一丛也好,若是捧在手里,便是唯一的一丛,娘子稍待,我为娘子取来。”
这两人俨然一对恩爱夫妻,羡煞旁人,周围人虽是还被笛音牵引,但看着看着,还是露出了笑意。
筝一声,还不待冯吾采下那丛荼蘼,一声箜篌轻响,好似有石头在湖面上打水漂,点点涟漪到了那丛荼蘼花前,呼啦一声起了水浪,这水浪的力道极大,竟将这荼蘼花打落了。
与此同时,熊血儿也觉有一股暗劲,向他背后灵台袭来,他一个激灵,放松了手上的钳制。
那船工也“哎哟”一声,彻底醒了过来,船也猛然向前而去,熊血儿连忙扶住船工说了声:“抱歉。”
此时,只听义宁郡主的声音淡淡飘来:“这花还是根浅得很。”她是站在师文恭边上说的,声音不大,旁人没怎么听清楚,冯吾和施龙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施龙姑冷笑一声,扯了冯吾离开道:“罢了,我们去别处看。”
李英琼暗暗摇头,好在有施龙姑阻挠,这么会儿功夫,她的船已是超出熊血儿三尺的距离,后面的庄易眼看也要追上了熊血儿了。
台上,歌到慷慨激昂处,底下竟是有人擦起了眼泪,更有人窃窃私语道:“若不是中原打仗,我们怎会流落到南方。”
“是啊,我们家也是,初来时水土不服,老的老,小的小……唉……”
“便是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,也没多少时间好日子……这税到哪里都是重。”
“可不是么,连年打仗,没个尽头,这些大兵们全是我们供吃喝,回头还抢我们的!”
燕歌一曲悲怆,不满的情绪仿佛如潮水般暗暗蓄积起来,更有人说起了这次比赛,许多外乡游客听说这场比赛的由来后,愈发愤慨。
曲终之际,不知是谁爆发了出了一声:“辟邪村必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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