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天空还是一片混沌,大地都还在沉睡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。沾了露珠的花苞像是点缀着钻石一般的耀眼,灵儿整晚就呆坐在新房的门前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。她真的太累了,以至于沈傲早晨醒来的时候,她都还没有醒。
沈傲有晨起练功的习惯,总是日出破晓之前就会起来。
他起身的时候周樱还在睡,他轻手轻脚的起床,又替周樱拉了拉被子。她哭闹了一夜,也是才睡下不久。沈傲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流这么多!他朝着窗外看了看,天色还很早。思索了一会,还是自己收拾好穿戴,推门的瞬间,他微微的皱了皱眉。
几乎是一夜未眠,不知道为什么,躺在床上,脑子里就是一片混乱,他克制住自己不要去想她的脸,可是脑海里翻腾的只有她的样子。他一肚子的火憋在心里,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气恼。
他路过灵儿时候,还是忍不住停下看了看她。她的脸似乎还是肿的很厉害,夏夜的温度毕竟还是有些凉。她蜷缩的身子窝在一起,头歪着靠在石柱上。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却还留着浅浅的痕迹,睫毛挂着的不知道是泪水,还是露水。一根根分明的睫毛上,晶莹串成的珠子,顺着眼睛的轮廓勾成弯弯的弧度。
他的心猛然的一痛,厌恶的皱皱眉。压抑着莫名泛起的怜悯,他早就该对她死心了。这样的女人,不值得…
灵芝用脚踹了踹灵儿,鄙夷的瞪了她一眼。明显是嫌弃她不懂规矩,居然主子都醒来了,她还在门口睡着。
“真当自己是来做主子的?”兰芝白了一眼,刚睁开眼睛的灵儿。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,她冷哼一声,端着铜盆进了屋内。
灵儿眯了眯眼睛,太阳都已经升起了。柔和的光亮洒满了整座厢房,她适应了会才能睁开,眼睛又酸又涨。她抬起手腕,揉了揉眼睛。并没有想象中的舒服,却觉得触到的皮肤有些蛰疼的不舒服。
手腕上的伤,被人包扎过了?她惊讶的看着缠绕在腕上的纱布,是谁?是他吗?
她还在愣神,沈傲已经从房间里出来。灵儿转头一脸急切的去看他,她知道。他绝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。一转眼就对上了沈傲的眼神,她被他冰冷的眼神蛰了一下。往后缩了缩身子,自嘲的笑了笑。她居然还会有这种痴傻的想法,若是真的是他,他昨夜就不会那样对她。
周樱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灵儿起身往后缩了缩。站到了门的一侧,尽量不去挡他们的路。周樱的脸上绯红一片,跟在沈傲的身后慢慢的走。下台阶的时候,刚准备抬腿。她不自觉的哼了一声,立刻脸又是一阵哄。兰芝跟其它的丫鬟都捂住嘴偷偷笑,沈傲也回过身朝着周樱笑了笑。
走过来打横将她抱起,走出了院子。
灵儿的鼻子已经很酸了,她拼命的逼迫自己要忍住,这一关怎么都要过的。
他们刚一走,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婆婆突然从拐角里走了出来。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,然后淡淡的叹了口气:“跟我来吧!”
婆婆看她的那种怜悯的眼神,让她心里很不舒服。她不许要任何人的怜悯,可这是她来到沈府中第一个没有用那么敌对的眼神来看她的人,她的心里还是感激的。
她被领到后院的一处柴房中,她苦笑了笑。沈府家大业大,这么富丽堂皇的府邸居然也有这么破败的地方。整个屋子从外面看墙上的墙灰掉的东一块西一块,残破不堪。窗户也早已经是千疮百孔,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浓烈的潮湿的酸腐味。就那样轻轻的一推,都激起了屋子中间的吹成。她呛得咳嗽了两声,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灰才灰蒙蒙的光线里看清楚。
屋子里出了一堆有些发潮的干柴,就是一张已经落了后悔的黑色木桌和几把已经有了缺口的凳子。最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张床板,也是黑黢黢的像已经被搁置了很久的样子。
灵儿低头轻而又轻的叹了口气,看来沈傲对她的恨,比她想象中还要重。
路婆婆好心要帮她收拾,但是灵儿婉言谢绝了。已经看起来年纪半百的人,她怎么好意思在劳烦人家。
她本来好意让路婆婆先回去休息,但是她之意不肯。灵儿没办法,只能从房间里搬了张凳子让她坐在门口。
几乎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,她才将房间里的所有的木柴都搬出来。大致收拾了一下,又将被褥晒了晒,一天下来等到收拾出点样子来太阳已经落山。
全部弄完的以后,她已经快要虚脱了。她拖着沉重步子好不容到了正房后面的小院,沈府的下人们早就三三两两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吃饭,她刻意站在很远的地方拍了拍身上的土,才敢走到队伍的最末尾站着。
身边传来三三两两的交谈声,声音不太,她也不想用心听。听了心里也不会好受,何必给自己找不着自在。
她进了陈国的城门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,现在她是真的饿了,早就已经是沈府的低等下人了。可是站在这里,她还是有点难为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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