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摆着蒲团，长长的桌案上，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供果。

再往上，果然有三尊神像。

白笙逐一看过去，视线最终在中间的神像上停滞，接着怔楞在原地。

一般供奉的都是三清神像，或者财神，可这个供桌上供奉的左右两尊一个也不认识，中间的却是个女子。

女子双目闭合，容颜冷魅，眉心绽放的却是一朵妖莲。

结出的手印也透着一股子邪异。

她全身裹在红色的法袍之中，发丝披散下来，却只有发端斜插着一根发簪。

这般做派，哪里有半点神佛的样子？

最恐怖的是，那张脸竟然跟她有着几分的相似……

手臂血线再一次的痒了起来。

白笙却像是被什么击中，脑海如同针扎一样，剧痛起来。

“白笙……”

一道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。

白笙蓦地抬起眼睫，向四周看去。

可周围却什么人也没有。

“白笙……”

那道遥远的声音再一次传来，“你该醒来了了……”

白笙瞳孔急缩。

她该醒来了？

醒来什么？

白笙自认，她还算清醒的。

因为清醒，所以她的情感很少被外界的相扰动迷惑。

因为清醒，所以她才能在面对温道尘时，连恨意都不曾升起。

可现在，那道声音还让她醒来……

还要怎么醒？

脑海像是被什么钻着，剧烈的疼痛着。

白笙恍惚间，竟然见那双目闭合的雕像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一双黑色的，涌动着暗华的幽眸，竟然是跟她一模一样的青瞳。

接着，那女人竟然抬起了手，声音蛊惑，“过来……过来……”

那声音带着魔力，让白笙下意识的抬起手。

在指尖相触的刹那，脑海的刺痛也随之达到了顶峰。

白笙被什么东西，重重击中，接着就昏厥了过去。

……

又是一个梦。

梦里到处都是黑水。

只有水的尽头，是一片惨白的石岸。

不，那也不是石头做的，仔细看，那是成堆的白骨。

随意丢弃的骷颅头，睁着黑洞洞的双眼，不知要看向何方。

白笙发现自己就站在岸上。

她穿着一件血色的红袍，袍上金线刺着阴灵符咒。

她光着一双脚，披散着头发，望着黑水，不知道在等什么。

过了很久，她终于等来了一艘小船。

船上站着一道身影，那身影颀长如桂，缱绻的银色袍角，在黑水之上，像是染上了月色。

她心情突然波动起来。

快速的往岸边跟进了几步。

也终于看到了船上的人。

那是个带着白玉面具的男人。

那也是白笙的师父……

白笙突然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。

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顶。
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

这是她种在院子里灵花的味道。

“醒了？”

熟悉的嗓音将白笙从梦里拉回神来。

她偏头，就看到季云霆正坐在床边。

只是眉眼氤氲着清冷，连看过来的视线都仿佛染上了这个温度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白笙竟然觉得他跟师父的气质有点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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