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灯塔算是渔村附近为数不多能让人联想到光明的事物了，但偏偏是已经被废弃的，实在是讽刺至极。

容云衍接下来的话让我在温暖的车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风，就像是又回到了发现地窖的那一天似的，他说：“灯塔内部不是空的而是变成了另一个地窖，因为深度数十米，一直没被发现。”

我下意识用手臂环抱住自己，勉强压下战栗的本能问：“这次是怎么被发现的？里面不会……被填满了吧？”

单是想象着那个场景，就足够令我想要昏厥过去了，那简直是个人类屠宰场。

容云衍已经尽可能地在用相对平和的措辞了，但所讲述的场景还是够像鬼故事的了。

“没有，死者数量跟地窖里发现的差不多，只是有一些遗骨有些年头，又被海水腐蚀，所以难以辨认。这次之所以会被发现，应当跟灯塔年久失修，他们最近一次毁尸灭迹又匆忙有关。”

他已经尽可能把事情讲的清晰了，可我还是有不得不问的事：“死者身份确认了么？我最近总能在网上刷到相关新闻，大家都说还没有进展。”

容云衍跟我同为此案的证人，多少能够透露几句，他信的过我，并不担心我把事情说出去。

“刘队他们最近都在忙这件事，可是工作量实在太大，即便从其他警队借调了法医过去，短时间也还是没有完工的可能，而且为了避免引起恐慌，大概率无法发布公开的认领启示，恐怕还是得先跟失踪人员进行核对。”

这无疑是个大工程。

我忽然明白他拖到今天才给我打电话的原因了，不是不想阻止我，而是被近在咫尺的事给拦住，对这边的事实在是鞭长不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