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羊脂玉佩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,两人皆是一惊,陈太医正要低头的时候,冬儿已经快他一步,猛地蹲下了身子,陈太医心中一惊,慌忙的退开了一步,原本踩着锦布的脚抬起,冬儿一直手撑在了那块深蓝色锦布之上,飞快的将那袍子不动声色的扫了进去,另一只手将那块上好的羊脂玉捡了起来,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。她知道此时此刻陈太医和胡太医一定在盯着她看,头皮也是一阵阵的发麻,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,强扯了一下嘴角,抬头看向了一脸惊讶的陈太医,笑道:“幸好,这玉佩完好无损。”
说着,便慢慢的站了起来,微笑着将手中的羊脂玉递给了陈太医,笑道:“这样珍贵的东西,大人可要收好了。”
陈太医看着冬儿手中的玉佩,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,放在身前的手有些发颤,片刻之后,才稍稍镇定了一点,抬眸看了看冬儿的神色,伸手接过了那玉佩,浅笑道:“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,并不是上等的玉佩,不碍事。”他说着,便将那玉佩放回了袖口中,眼神有些飘忽,最后看向了胡太医,道:“既然都诊治完了,那么胡太医我们便回去吧,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药方,皇上可只给我们十五天的时间。”
“也好。”胡太医点了点头,冲着冬儿稍稍拜了拜,便与陈太医一块离开了寝殿。
冬儿一直站在床榻边上,直到晗之进来告诉她太医们都走远了,她才慌忙蹲下了身下,趴在地上冲着躲在床榻之下的刘太医,道:“刘大人,您快出来吧,陈太医和胡太医都走远了。”
刘太医趴在地上,侧头看了她一眼,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先将手中的药箱推了出来,然后才慢慢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,站起了身子,用力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暗暗的松了一口气。溶月默默的从床上坐了起来,视线落在了站在床榻前整理自己衣服的刘太医身上,半响之后,她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。又看向了冬儿,再次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。
冬儿了然的点了点头,便让晗之去取了宣纸过来,然后将毛笔沾染了墨汁,拿着宣纸,走到了床榻前,将宣纸放在了凳子声。溶月抬手,在宣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,‘为何要救我。’
刘太医见了,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,看向了半倚在床上,眼眸清明的溶月,笑道:“不知道贵人可否记得曾经储秀宫中,容颜差点被毁的一名女子?”
溶月闻声,微微蹙起了眉头,过了好半响之后,还是摇了摇头,刘太医见她摇头,不由叹了一口气。脸上闪现了一丝明显的失望,转而又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容,道:“是曹梦婷,曹小主,声声嘱托,让微臣在这后宫之中要好好照应着贵人。”
这刘太医说出‘曹梦婷’三字,溶月便一下子想了起来,想起了那个家室并不是太好,却也不会自卑,还是开心愉悦,说要跟她做一辈子好姐妹的曹梦婷。她浅浅一笑,点了点头,又抬手,写下了几个字,‘她好吗?”
“微臣不知,几个月前,微臣将她脸上的伤治好之后,微臣便再没去过储秀宫了。”刘太医微微低垂着眼帘,毕恭毕敬的说着,却只字未提,曹梦婷一直等着溶月去找她,曹梦婷曾经微笑的冲着他说过,即便是做溶月身边的宫女,她也愿意,所以她一直在储秀宫等着,等着溶月去储秀宫看看她。她说,溶月是她第一个除了自己的亲娘之外,想要照顾的姐妹。
可这刘太医终究是有些私心的,他相信若是溶月也将曹梦婷当做是好姐妹的话,是必定不会让她单单只做宫女的,他是有私心,不希望曹梦婷成为皇帝的妃嫔,不希望有一天,在那张干净纯洁的脸上,露出一丝阴险的味道。宫中的女人,不管是宫女,还是储秀宫中未被选上的秀女,统统都属于皇上的女人。
因此宫中的男人是不能跟宫女或者秀女,甚至是妃嫔走的太过亲近。因此刘太医将曹梦婷脸上的伤治好之后,又借口好几次去看过她。一直到他再没有借口去储秀宫,从最后一次见她到现在大概已经有三月之久了吧。刘太医心中想着,脸上不由露出了点点无奈之情,原来爱上皇帝的女人,是这样痛苦。
溶月见他脸上细微的变化,顿了顿之后,又抬手写了几个字,‘我的身上的毒能解吗?’
由于刘太医正在发愣,并没有看到溶月写的那几个字,一时间殿内沉寂一片,没有人说话,冬儿等了又等,见刘太医一言不发,不由的上前一步,语气急促的说道:“刘太医,是不是主子的毒解不了?难不成这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吗?”
冬儿一出声,将刘太医的思绪拉了回来,视线扫了一眼宣纸上的字,又侧头看了看冬儿一脸着急的模样,浅浅一笑,冲着溶月拜了拜,道:“这微臣暂时还说不准,待微臣回去将开了药方,让小太监送过来,贵人服下,看看效果。”刘太医说完,又深深的拜了拜,道:“那么微臣前行告退了,贵人刚刚醒来,需要多休息,滋补身体,微臣便不叨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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