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嗓音略含委屈,只是面色却并无太大变化,且这番话言道时的底气也是十足,再加之略显咄咄之意,一时,便顿时让鹅黄女子后话噎住,全然道不出来了。
待得凤紫嗓音落下,鹅黄女子气得不轻,连带呼吸都越发急促了几许,其余几名瑞王府姬妾面面相觑一番,当即有人呵斥一声,怒道:“你倒是开始反过来咬人了!方才之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,是你暗中捣鬼,将袁妃推下河的。我们本是心存好意,见你乃厉王府的人,此番在这猎场上又落单,是以皆体恤你,让你与我们一道沿河游走,也算是有个伴,如今倒好,你不感念我们之恩也就罢了,竟还反过来推袁妃下水?甚至行了错事还不承认,竟还对袁妃反咬一口,说她竟还害你!你不过是厉王府的婢子罢了,身份卑微鄙陋,我们皆为瑞王府嫔妃,何来专程要与你一个下贱的婢子过不去?”
这话一出,那袁妃面上的怒意也越发浓了几许,待得方才那人之言落下,她便顿时恼怒重重的扯声接道:“好一个下贱的婢子,既是有胆推本妃下河,而今竟无胆子承认了?你……”
怒斥的嗓音,着实卷着几许不曾压实的威胁与冷狠。甚至那脱口的语气,也还夹杂着浓烈的杀气。
凤紫神色淡漠,静立在原地,将袁妃凝着,不待袁妃后话道出,她便瞳孔微缩,微挑着嗓子唤道:“袁妃娘娘。”
她嗓音着实挑高,略显突兀。
待得嗓音一出,袁妃后话一噎,下意识顿住。
凤紫面色依旧是浑然不变,甚至径直抬眸,懒散平和的目光径直迎上袁妃那双恼怒重重地眼,继续道:“袁妃娘娘也说了,奴婢仅为鄙陋重重的下贱婢子,是以,奴婢又有何胆子与理由来害袁妃娘娘?倘若奴婢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,欲对袁妃娘娘不利,又如何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害袁妃娘娘你?如此,众目睽睽之下,奴婢岂不是自寻死路?”
她嗓音依旧平缓,一言一句有条不紊。
这话一出,眼见袁妃面色一变,薄唇一启,又欲言话,凤紫神色微动,不待袁妃将话道出,便已先她一步继续道:“再者,今日之事究竟如何,袁妃娘娘比谁都清楚,甚至于,想必周遭围拢而来的各家贵女也是心中有数,毕竟,高门之中的女子,又何来不清楚各自的把戏?”
她面色淡定之至,语气中的沉稳与挑拨之意也分毫不曾掩饰。
待得这话落下,周遭围拢而来看热闹的朝臣家眷门也面色各异,那起伏探究的目光,也纷纷朝袁妃落去。
袁妃浑身湿透,整个人狼狈尽显,再加之周遭有冷风拂动,凉薄四起,浑身上下早已冻得浑身发抖,奈何即便如此,脆弱的身子骨本是已达极限,不料面前这女子竟是巧舌如簧,不惜煽动周遭人心来对她施威。
这等怒意,她何能承!且此番跌入河中本是狼狈,甚至在周遭女人们面前皆出尽洋相,面子大跌,这一切的一切,皆再一一冲击这她的心。
她着实气得不轻,凝在凤紫面上的目光越发阴沉,待沉默片刻后,她便抑制不住的扯声道:“你莫要血口喷人!你以为你如此言道,便有人会信你?”
凤紫幽远无奈的道:“信与不信,自然也不是袁妃娘娘说了算,奴婢自然也是认为,周遭定有人信,且还不少。毕竟,京都城内并无透风之墙,且当初瑞王殿下寿辰之日时,还曾亲自派马车入国师府接奴婢,是以,虽是奴婢与瑞王爷并无其它之意,但想必京中仍是有论议声不胫而走,而袁妃娘娘你,莫不是因此而对奴婢心有芥蒂,从而,今日便趁瑞王与厉王皆不在的情况下,从而欲对奴婢下手?”
她嗓音极为直白,并无半许委婉。
这话一出,眼见袁妃面色越发恼怒狰狞,她瞳孔微缩,也不打算与她多做纠缠,话锋一转,当即而道:“想必袁妃也该是聪慧之人,虽是偶尔行事不曾太过思量,仅为眼前之利,但奴婢在此,也不妨多加提醒一句,奴婢虽为婢子,身份鄙陋,但终归与厉王有几分交情。且今日之事一旦闹大,凭瑞王与厉王之性,无论今日之事究竟如何,袁妃娘娘可敢赌瑞王会信你,而不是信奴婢?虽为瑞王府姬妾,但终归仅是后院女子罢了,且瑞王府中的女子想必定是繁多,袁妃娘娘就确定你当真会在瑞王心上,得瑞王心系担忧,而不是,你一旦出事,瑞王不痛不痒,甚至,全然可忘了袁妃娘娘,从而,依旧肆意的……宠幸她人?”
袁妃瞳孔猛颤,身子也跟着越发猛颤,到嘴的怒意之词,终归再度噎在了喉咙,言道不出来了。
方才跌落河里,自也是凭心而起,恼怒四溢,但待凤紫这话全然落入她耳里,所有的理智全数回拢,她心生起伏,震撼发紧,一时之间,终是突然有些反应过来了。
是了,当初自家王爷寿辰之日,这婢子可谓是在王爷的寿辰出尽风头。当时瑞王府内突然起火,侍卫明明是将这女子捉拿归案了,奈何不止是太子与厉王,就连国师都对这女子极为特殊与庇护。
曾还记得,此女放火之事还惊动了皇后,且皇后明明是执意要斩杀此女,奈何最终,不仅太子与国师阻拦,就连自家王爷也出声为她解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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