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九自然没有注意到秦勇的出现，她礼貌地跟宾客们相互问候，客气里带着疏离，就像一朵高岭之花在悬崖之巅绽放，让人只能仰望，却不敢采撷。

晚宴过半，泽维尔终于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他首先走向苏九，“苏院长，你能来我非常高兴。”

“泽维尔先生，您最近还好吗？”苏九故作惊讶地看了一眼他屁股下的轮椅。

泽维尔尴尬地扯动一下嘴角，“苏院长，我们能单独谈谈吗？”

“当然。”苏九无所谓地耸耸肩。

于是，她就被邀请到泽维尔的书房落座。

“苏院长，以你的经验，肿瘤一旦复发，还有治愈的可能吗？”

“泽维尔先生身体不舒服吗？”

“请苏院长回答我的问题。”泽维尔更加不自在了。

“这要看复发的情况，如果只是长出一个肿瘤，再做一次手术基本就没问题了。

如果癌细胞扩散的话就比较麻烦，但也要看扩散的程度。”

泽维尔夫人立刻把他的病历和X光片拿给苏九，“麻烦苏院长帮忙看看，还有希望治愈吗？”

不用看病历，只看片子苏九就知道，泽维尔死定了。

他现在整个肺部都被癌细胞侵染，而且身体大部分淋巴结肿大。

“泽维尔先生，你一直在用我给你开的药吗？按说不该恶化得这么快才对。”

泽维尔和夫人的脸都变了颜色，当时他们为了整治苏九离开得匆忙，根本没在急诊医院拿药。

回来后都是这边的医生给药，不但没有起到抑制癌细胞生长的作用，反倒激发了生长速度。

可以说，他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。

“当时，我们走的匆忙，就没拿药。”泽维尔夫人艰难地回答。

苏九强压住上翘的嘴角，才没笑出声。

翻开病历指着几种药说：“这几种抗癌药对没有做过手术的肿瘤患者有效，用在你身上反倒是画蛇添足了。

还有这个药，跟这个一起用，短时间看的确有立竿见影的效果。可如果癌细胞没有在这一轮攻击下全部死亡，就会快速生长。

我可以负责任地说，你的病情恶化跟滥用药有很大关系。”
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换药还来得及吗？”

泽维尔夫人眼泪唰地下来了，她现在非常后悔，就是她鼓动泽维尔举报苏九，也是她一直不相信苏九的医术会比鹰酱的医生好，才会连她的药方都没用。

苏九无奈地摇摇头，“太晚了，如果刚刚复发的时候换回原来的药，或许还有希望抑制癌细胞生长。现在，就算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你。”

到了这个时候，泽维尔也冷静下来了，“我还有多长时间。”

“看治疗情况和你的精神状态。很多癌症患者医生已经宣布只有一年的寿命，结果却活了很多年。患者的求生欲很重要，现阶段，治疗只能起到辅助作用。”

“苏院长，求你救救我先生吧！”泽维尔夫人泪眼婆娑地抓住苏九的手，说着恳求的话。

“抱歉，泽维尔夫人。我虽然是一名医生，可手上没有对症的药物，也是无能为力。”

“你可不可以把药方给我们，我们去华国购买。”

“药方没有问题，但是，这些药在华国也没有量产，只有少部分用在临床，你们恐怕买不到。”

泽维尔夫人眼里闪现绝望，“苏院长，你有没有办法……”

苏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，“我的处境想必二位也清楚，现在我已经不是苏院长了。这还是拜二位所赐，不是吗？”

杀人诛心，苏九就是要让他们知道，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，谁都救不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