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子的双腿已经被齐磊踢断，只时齐磊手一松，他便滩一般跪到在地上。

白天还怯懦自卑的眼神早就被戾气与嗜血取代，他盯着沈煜尧的眼神，如同一只鬣狗盯着雄狮，明明不可能战胜对方，却始终阴鸷地想等一个偷袭的机会。

可惜，沈煜尧不是狮，他更像一头诡计多端的狼王，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。

“本王在审问的时候虽然有些小爱好，但此时场合不对，实在不方便。”

他笑着，突然站了起来，直接用几粒石头砸在了豆子的几大穴位上，让他跪坐在地上，一动不能动了。

这时，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，可除了眼珠子，他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。

林声云和林余此时看到他的眼神，已经吓得紧紧地抓住了林诺如的衣襟，林声云小声道：“姐姐，那……是豆子吗？”

林诺如：“仔细看着，等一下你自己判断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豆子。”

沈煜尧退到马车边上，正好站在林诺如的旁边。

他顺手拍了拍林声云的头，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狗：“好好看，看完了好好长大。”

林声云红着眼看他，说不出话来。

沈煜尧却已经不再看他。

“前不久柳州太守死在了本王面前，若不是刚巧有证人，说不定本王这个王爷头衔还没挂热呼，便又得被摘了呢。”

他笑着朝林诺如看去，后者微微一怔，柳州太守死了？

接着，沈煜尧又说了下去。

“柳州太守是宁国公的人，菖蒲居又以是柳州太守的产业，在他的产业里有宁国公的人不奇怪吧？”

豆子阴恻恻地盯着他，终于开口：“这也不足以让你怀疑我吧？”

沈煜尧手指在车沿上轻轻地弹动：“本王吩咐柳州知府查了所有人被抓少年的籍贯，顺便还交代了一件事。”

豆子阴狠的神情一顿，似有疑惑，林诺如也疑惑地看向他。

“如果有人没有去处，官府也为这些少年安排了去处，最不济的还可以得到一笔盘缠。其实一群人中，不只是你无父无母，但那几人都做了合理的选择，只有你……”

他的笑变得有趣起来：“有更自由的差事你不干，有足以自己做点小买卖的盘缠你也不要，偏要给一个自顾不暇的流放小少年当下人，你觉得这合理吗？”

林声云紧紧地抓着林诺如的衣襟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，眼圈通红，却没有掉泪。

豆子阴沉地冷笑：“只因为这个？”

沈煜尧倚着车，背轻轻碰上了林诺如垂在车边的腿上，从来不习惯将背露给别人的他，此时却无比的惬意。

“那倒也不是，你明明已经被叶有小姐收留，今天晚上却那么积极地为所有人打水，就连叶家小姐都让你别多管闲事。还有那你壶茶，茶是好茶，也的确是叶小姐让你送来的，怪只怪在本王这鼻子……”

不知为何，他转头朝林诺如看去。

后者咧咧嘴，假装什么都没听懂，转过头教育弟弟：“我们做饭是用自己的水，所以没事，但其他人都喝了他今天晚上打来的水，所以现在还昏迷不醒，现在明白了吗？”

林声云紧紧地咬着牙关，用力地瞪着豆子，林诺如以为他会问“你为什么骗我”，或者“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”之类的话。

但让人意外的是，性格软弱的小少年，此时一句话都没有说，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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