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成勋顿了顿,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他定定看着凤东鸣:“东鸣,你该知道阿尧的性格。”
凤东鸣垂下眉,又慢慢地抬起,清冷淡漠的目光像根策,锋芒展露。
“殿下,您也应该了解臣。”
魏成勋怔了怔,久久,他才叹口气。
“是啊。”
是啊,他当然了解。
一个年纪轻轻,没有任何后台背景的年轻人,不是只要考中了科举就一定会平步青云。
可他却仅短短几年时间,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,来到了权力中心,他怎么能是别人看中那样一个死板严肃,不知变通的迂腐之人?
若真是迂腐,他那眼高于顶,视世俗为无物的表弟,又怎会与其相交。
只是——
“东鸣,你说当年林姑娘帮助过你,救过你,其实报恩的方法有很多,又何必……”
“殿下,不一样……不一样的……”
凤东鸣淡淡的摇头,他的脸上依然看不出过多的情绪,却让人有种莫名的沉重。
魏成勋欲言又止。
虽然他对林诺如改观,但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,依然让他觉得林诺如不适合嫁入沈家。
即使进门,也不能是正室。
可他又清楚的知道,像林诺如那般的女子,怎么可能会愿意地屈居人下。
而他那个表弟又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左右的主儿。
偏偏凤东鸣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孔圣人弟子,在他的眼里,孔圣人的话用着的时候,那就是箴言,用不着的时候,就可以弃之如弊。
“近三十年的人生,我有两次都想要放弃,却因为同样的一句话,走到了今天。”
凤东鸣的过去,没有人真正知道,就连沈煜尧也不甚清楚。
魏成勋只知他幼年悲苦,无父无母,小时候是靠邻里的接济才勉强吃饱。
而读书是在他十多岁时,遇到了启蒙的一位老先生,这才开始的。
老先生也清贫,无法让他读更多的书,最后年纪大了,还需要他照顾。
他一边刻苦读书,一边做工,终于从乡试一路考到了京城,却在第一次考试那次,名落孙山。
因为他被一个同乡的举报,作弊,被罚十年内不能再上京科举。
虽然后来查明真相,作弊的不是他,恢复了我的科举资格,但那一年,到底还是错过了。
又过了三年,他才再次上京。
而在三年前,他就已经和沈煜尧相识。
当时沈煜尧对凤东鸣的评价是:“此人表面是一潭死水,下面却是翻滚的岩浆,我喜欢有野心的人,人有野心才更好把握。”
就是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,却说他有两次要放弃自己?
凤东鸣腰杆挺直地坐在那里,看着窗外越来越热的阳光,鲜少有笑容的脸,难得挑起了一抹自嘲的浅笑。
“八岁那年,唯一的娘亲离开了我,那时我很绝望,甚至怨恨娘亲,要走为何不带我一起走,没有了她幼小的我,该怎么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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