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他能有造化境实力，也不至于让她如此苦恼、焦躁。

天湖圣子存在的价值，便是为了让最初的执念得到解脱，可往往是以生命结束为代价。

感应到身后有人接近，宁雪君立即回望，却见小狐狸与邢云朝着这里飞来，不再借助飞行魔兽。

“原来你在这里？”小狐狸微笑道。

见到小狐狸，宁雪君的霉头舒展开来，带着几分笑意点头：“我来看看人间景色。”

小狐狸来到前方，望着下方繁华的魔兽城，自豪道：“你看，云哥哥治下的魔兽城，是不是好像人间美景，引人入胜？”

宁雪君不假思索道：“是，但魔兽城的城主却是引人入土。”

闻言，小狐狸掩嘴轻笑，银铃般的笑声令人心醉。

一旁的邢云则是撇了撇嘴，没有辩解。

没错，他只要一出手，基本上都要送敌人入土，毫不留情。

不过，贪狼正在修炼，再过一阵子便能冲击通神境，再有五阶魔兽灵力培养梁遵，他又能偷懒了。

小狐狸见邢云默不作声，当即打圆场道：“云哥哥专杀坏人，不会错杀无辜的。”

“是么……”宁雪君只是淡淡回应。

对灵魂和内心纯净的小狐狸，她完全提不起厌恶感。

但对邢云，她还处于复杂的怨恨之中，只不过这种怨恨还不至于招致杀劫，反而一直在阻止她步入杀劫。

她虽然烦躁，讨厌着邢云，却又享受这种对杀劫没有恐惧感的日子。

邢云终于开口了：“你会来此观看，说明你确实有善性。”

修炼太古圣心决，对她确实有一定的影响，但她本身的善性不可否认。

宁雪君冷声道：“被一个杀人如麻的人称赞，浑身不自在。”

“口是心非。”邢云撇嘴道。

宁雪君只是冷哼，没有回应。

当初分身对邢云称赞的反应，早就已经出卖了她——迷惘。

现在的她仍是迷惘，还多了一些挣扎。

在情感与传承记忆之间，传承记忆还是主导，不能违抗，否则天湖圣子便失去了诞生并存在的意义。

但她仍不甘心，踌躇片刻，还是问道：“你以后，还能成为人君那样的存在么？”

邢云一怔，望着夜空星辰，叹道：“无法保证，但我必超越过往，重整秩序。在此过程中，或许会用到更加铁腕的手段，九帝势力根深蒂固，争斗难免血流成河。”

宁雪君迟疑了许久，气氛随之安静了许久。

又过了片刻，宁雪君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那你还想重拾当初自己的责任与荣耀么？”

邢云答道：“只有付诸行动，才有意义。曾经，我的挚爱在妖魔入侵之时为了守护众人牺牲，形神俱灭。我出关之时，已经难以挽回。更早的时候，我的亲人也……就算将来不是为了人族，我也会荡尽邪魔。”

即便凌雪依重生于此，他对妖族与魔族曾经的仇恨也是不死不休。

前世在这条路上，他的亲人也是一个个惨死于妖魔之手，他甚至来不及感受来自长辈的温情。

好不容易有个把他当宝对待的义父，最后还被魔族凌辱致死，形神俱灭。

而在这条路上，他也见过太多妖魔肆虐之下的死难者，家破人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