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庸的爷爷李太爷生前是十里八乡最受尊敬的老中医,为了村里人看病方便,他特意把家安在了村子最中央的位置,院门前有一颗巨大的桂花树。
八月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,满园飘香。
李庸担忧宋槐枝心里的气顺不过去,本想陪她说说话,宋槐枝却好似没有开口的欲望,进了院子就自顾自地去了偏屋。
李庸在门外站了一会儿,确认门不会再开之后,才怏怏地走向堂屋。
心里竟是有些失落。
“李庸,你堕落了!”
李庸在心里鄙视自己一声,跨进堂屋,心情立马被另一种情绪替代。
“爷爷,我回来了。”
点一柱香插在香龛里,李庸盘膝坐在遗像前面的蒲团上,开始跟爷爷聊天。
“虽然爷爷你没告诉我为什么20岁之前不能回二龙山,也不能坐堂问诊,但我都照你的话做了。”
“这六年我一直在省城医科大乖乖上学,哪怕那些教我的老师早已经没什么东西让我可学,我也没有逃过一节课。有好几次见到非常特殊的病例,心痒痒的恨不得立马打死给他们主治的庸医,我也恪守你的叮嘱,没有出手。”
“爷爷,我很听话吧?”
“再跟你说个好消息,《抱皇书》我已经快要吃透了。首册《百草纲》里的所有药典、药理、丹术我已经烂熟于心,副册《九门术》也通读了好多遍,剩下的就只差实践了……”
说到这儿,李庸的情绪低落下来。
“只是《抱皇升龙诀》,我却怎么也无法练到一重天大圆满……爷爷,你生前就喜欢捉弄我,这次不会也是捉弄我的吧?为什么非要一重天大圆满才能近女色啊?”
“你都不知道我长得这么好看,在外面有多招女孩子喜欢。这六年追我的女孩子真的一抓一大把,当然,我是看不上她们的……可是爷爷,槐嫂子我看得上啊!”
“她好像跟天军哥的感情出现问题了,而且问题很大,再难破镜重圆的那种。刚刚李天军还让我用牌匾换槐嫂子,我差点就没忍住,唉……”
李庸的目光落在遗像上爷爷那张慈良的脸,眼神突然就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李天军肯定是疯了,竟以为我会拿爷爷的牌匾换槐嫂子。爷爷被人逼到这山沟沟里,都不愿意丢掉太元堂的牌匾,显然对你很重要。”
“我不会把它给任何人,我要把它重新立起来,让它走出这个山沟沟,走到省城,走到京都,甚至走遍世界。”
杀意在李庸体内慢慢凝聚。
“让更多人知道太元堂,爷爷的仇人应该就会坐不住了吧?”
“不管是谁,我一定把他送到地下去见爷爷。”
“……”
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,不知不觉夜就深了,李庸没再回房间,就坐在蒲团上冥想了一夜。
第二天早上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。
走出房间,宋槐枝已经在打扫院子。
休息了一夜,槐嫂子的气色好了很多,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,光彩照人。
“是李天军,别管他。”
李庸正要去开院门,宋槐枝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李庸站在原地想了想,也觉得是该晾一晾李天军,就返回堂屋给爷爷点香去了。
“李庸,宋槐枝,我知道你们在里面。再不开门,别怪我不客气了啊。”
院门外,李天军久久叫门不应,不耐烦地叫骂起来。
槐嫂子依旧闷声不响地洒扫院子,李庸上完香就蹲坐在堂屋的门槛上盯着院门,他倒是想看看李天军能怎么不客气。
李庸院外大桂花树下有个废弃大磨盘,闲暇时候村民们都喜欢聚在这儿闲聊打牌消磨时间。
八月正是农闲的时候,已经有村民溜达到这儿。
“咦,天军,啥时候回来的?你这可是稀客,有好几年没有回村了吧?”
“好几年不回村,回来不去找你媳妇腻歪,蹲李老太爷家门前干啥,又没人在家。”
“是来找庸哥儿的吧?还是你们两兄弟感情好,媳妇都可以好几年不回家看,庸哥儿一回村你就回来了。”
“对哈,差点忘了庸哥儿昨天也回来了。天军,你和庸哥儿关系好,他是不是真在外面混不下去才回村的?”
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着,浑没有注意李天军脸色难看的很。
“估计是真的。要不然城里舒舒服服的住着不好,非得回村受活罪?天军,我没说错吧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们特么有闲没闲,没闲就回家玩自己的婆娘去,别来烦我。”
李天军突然脸色阴沉地吼道,搞得众人一头雾水。
“大清早的吃炸药了?发啥火呀?”
李天军没理会一众村民的抱怨,冲着李庸家的院门哐哐两脚,“李庸宋槐枝,你们真不出来是不是?”
他这一吼,他身后的村民就吃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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