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树簌簌抖动,野风轻飘飘一掠,早已搅动了满院春深。
......
玉晚再次醒来,连睁眼都费力气,总是喜欢窝在院里晒太阳。
她隐约感受到,身体已不受控,所有都在一点点流失。
好在没再见到尉迟砚。
兴许人之将死,向来高高在上的人整日伺候不给好脸色的她,终于觉得烦了。
这样也好,她难得清静。
可蛊虫啃噬她的心脏,迫她动心,她不愿,便越发难受。
尉迟砚那个疯子,竟对她用蛊……
望着落在脚边的梅叶,玉晚身上盖着绒毯,神情些许恍惚,好似短短二十三年,便匆匆走完了这样的一生。
束缚、柔弱,不能自已。
一切都在被剥夺。
娘亲和景阑似乎也是病重走的,雪球和雪枝也没了,不知道垂柳和李青州,还有阿宝如何了。
她还没来得及向他们告个别。
就要走了。
脑子里渐渐空白,不仅忘记了某些关键东西,甚至连他们的脸都渐渐模糊。
“夫人,先喝药吧,若是嫌苦,您可以含一颗糖块。”喜鹊雷打不动端来药,摊开布里包裹的黄糖。
药是王爷亲手熬的,糖也是他亲自去买的,都是玉晚喜欢的口味。
她听说过摄政王的凶名,却没见过他对哪位女子这般上心,所做一切只为她展颜。
玉晚躺在榻上,望着头顶墨蓝的天,目光渐渐下移,没瞥见院外一抹墨色衣角。
“倒掉吧。”反正喝了也没用。
做这些是想让他更心安理得吗?
喜鹊瞟了一眼院外,只好放下药碗,立在一旁:“夫人可还有别的吩咐?王爷说了,您若想去哪里,他都可派人陪同,若您有别的要求,他也会尽力成全......”
言外之意,便是恢复她期盼已久的人身自由。
他总算不再困她。
但死亡给她上了一道枷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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