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他意在碑上题字，可想到什么，遂放弃。

直至某一日午后，阳光和煦，他行至书房停留了一会儿，终于肯处理政务。

却瞥见桌上原封不动的书，他也终于翻开了那页迟迟不曾碰过的手札。

当他看见上面的字迹，瞳孔骤然紧缩，不敢置信一页页往下看去。

心脏猛然钝痛起来。

一笔一划，皆是娟秀熟悉的字迹。

而这些字迹，最后落款都是相同的名字，玉晚。

恍惚间，他突然想起，那日玉晚昏迷前提及的青云山。

难道，真正在青云山救下他的人......是玉晚？

尉迟砚迟迟不敢往下翻看，阴鸷面容陇上一层痛色和阴翳。

雪球......

原来她那日不是在唤那个丫鬟？

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彻底把他淹没，他强迫自己一字字看完，哪怕上面的某些内容无须查证，他也清楚和玉晚有关。

他不是没想过沈云兮骗他。

却从未想过会是玉晚救的他。

若是如此.......这一切好似一个荒唐的笑话，分明是她救了他......他亲手将所爱之人一步步囚禁，把她推入深渊。

是他欠她，却又害她。

那到头来的报恩又算什么，为别的女人贬她为妾，可原本她该是他的妻......

真相竟如此简单，也如此残忍。

他错得究竟有多离谱……

尉迟砚神色突然顿住，手指攥紧书页，随后诡异大笑起来，烧毁的侧颜狰狞吓人，喉咙血气不断翻涌，最后生生喷出一口血。

痛苦跌跪在地，茫然无措。

“晚晚......”

“对不起......”

“是我错了......对不起......”

不知忏悔了多少遍，可她还是回不来。

哪怕从不信神佛的他，破天荒赶去蜀都，从九十九级的寒山寺下，一步步跪上去，磕到头破血流，只求有朝一日她可以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