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蒋玉竹’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，姜枝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，果然如此。

她张口刚要说话，就见远处的回廊里走来一名男子，身穿玄色深衣，头戴莲花冠，气度不凡。

待他走到近前，姜枝才看清他的脸，看面容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，宽肩窄腰、面如冠玉，一双凤目炯炯有神。

男人走到近前先是朝老夫人一躬身，“母亲。”随后才直起身神情略有倨傲地看向姜枝，“姜大师。”

姜枝也起身行了一礼，“见过瑞国公。”

许是常年练武的原因，蒋连今年应该五十有余了，但一身气血仍不输普通的青年人，就是……

姜枝盯着他的五官细瞧，发现一丝不对，见蒋连余光看她，姜枝施施然说道：“感谢老夫人款待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
老夫人神情一急：“我刚才跟你说的……”

姜枝笑得从容：“老夫人勿急，我已心中有数，过几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。”

老夫人这才神情一松。

待到姜枝走后，蒋连才眉心一蹙，问老夫人：“母亲，你找她过来干什么？因先皇一事，陛下现在更加厌恶玄门中人，已不止一次暗示王阶停妻另娶。”

“什么？”老夫人下意识地惊呼一声，随后才疑惑地说道：“从前，陛下可不会做这样的事，怎么这回如此转变？”言外之意，在他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可不会做这种让人停妻再娶的不道德之事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。

蒋连摇头，只说了四个字：“君心难测。”暗示老夫人关起门来管好自家事。

老夫人解释道：“最近总是疲惫，所以我叫姜大师给我房间重新布置一下，她说还欠缺一个物件，要过几日送来，仅此而已。之后我便吃斋礼佛，这府中之事，便交给灼华吧。”

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，蒋连都只能相信，同时这么多年心中悬着的事也终于向下落了落。

等到了晚间，蒋连难掩兴奋地跟灼华说道：“母亲她终于松了口，你近些日子多孝顺些。”

沈灼华落下两行清泪，在烛光下如串串珍珠：“就是母亲不松口，也是我应得的。”

蒋连微微摇头，神色间全是不赞同：“此事又与你何干呢？”

……

姜枝回到府里，发现漆雕瑎已经回来了，正站在院子里等她。

姜枝笑着跑过去搂住他的腰：“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？吃饭了么？”

漆雕瑎目光深邃地看着她，“我想了又想，若是早上早起，晚上还要练武的话，你的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。”

姜枝双手合十，一脸虔诚：“多谢施主体谅。”

然而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，下一刻，就听漆雕瑎说：“所以我决定以后早点回来，督促你练武。”

姜枝：“……”

她刚想耍赖，就听漆雕瑎又说：“有时我要去军营可能回来的晚。”

姜枝眼一亮。

漆雕瑎继续说：“届时我会让邱葳带你过去，与士兵一同操练。”

姜枝松开搂着漆雕瑎的手，‘登登’向后倒退两步，神色震惊地摇头：“你的心里绝对长着一只魔鬼！”

漆雕瑎疑惑，“何为魔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