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，姜枝在后悔中沉沉睡去。

次日一早，她才正在练功时，头上的发簪忽然掉落在地，当下她便收势起身。

漆雕瑎关切地问：“今日才练了一半，可是身体不适？”

姜枝摇摇头，捡起掉落在地的发簪簪回头上，一脸狡黠：“有客来访，可不是我偷懒！”

话音刚落，便听门房过来通禀，外面有人求见夫人。

漆雕瑎微一怔愣，“你何时占卜出来的？”

“这不是占卜，这是外应。”姜枝简单解释了一句：“外应就是外界给我传递的信息，比如这枚发簪忽然掉落，它属金木，金木动，有客至。”

说完，她就推着漆雕瑎让他赶紧走，自己则是收拾了一番后，让门房将人带进来。

很快，一名穿着普通粗布衣裙，戴着帷帽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。

院门关闭，女子素手芊芊，摘下头上的帷帽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。

“瑞国公夫人这副打扮前来拜访，可是有事？”姜枝一笑，明知故问。

沈灼华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焦急：“姜大师，我想问问我家如茵的事……”

姜枝平静地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：“令嫒无事，只是时候未到，夫人不必焦急。”

沈灼华这才微微放心，她抬眼看姜枝表情，又忐忑地问：“不知姜大师……昨日和母亲聊了什么？夫君回来后，说母亲打算日后让我掌家。”

姜枝一笑：“这不是好事吗？夫人有何担心？”

沈灼华表情为难，一双手死死地扣着帷帽的边缘，直到指尖泛白，她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：“不瞒姜大师，许是我伺候不利，所以母亲一直不喜我，如今她忽然松了口，不知为何，我这心里始终有些忐忑。”

姜枝只是笑：“夫人，你若想让我帮你，总要讲些实情出来吧？我虽擅长占卜，但我是人也不是神，不可能事无巨细地知道你们每个人的所有事。”

沈灼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，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，姜枝在心里直摇头，蒋家将门世家，她却一副小家子气，能得老夫人喜欢才怪了。

此时，沈灼华也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口：“实不相瞒，夫君原配曾留下一女名蒋玉竹……”

“我比玉竹也没大几岁，自小在一处，关系也较为融洽，直至后来我嫁给夫君……”

姜枝明白，任谁一直玩得好的小姨忽然变后妈都有点接受不了，何况亲妈还在。

在沈灼华的描述中，虽然蒋玉竹对她不待见，但是她却依然尽心尽责地照顾她，直至蒋玉竹出嫁前夕，她忙前忙后地张罗，一不小心动了胎气，只得放下府中事安心生产。

“但是……”沈灼华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慌，“当我生完如茵后第二日，见夫君脸色不好，才知道玉竹在成亲当日失踪了！”

“夫君当时给玉竹挑选的人家也是百年的簪缨世家，离国公府也不远，可不知怎地，下人说花轿拐过一条小巷后，轿夫便觉轿子忽然一轻，他觉得不妙忙跟喜婆说，喜婆掀开轿帘一看，里面空荡荡的，只留下一个红盖头！”

沈灼华越说声音越颤：“抬轿的轿夫当下便吓跑了，虽然后来夫君花钱封了口，但是关于那条巷子吃新娘的传闻还是流传了出去。”

“而母亲则一直认为此事是我所为。”沈灼华说着说着哭了起来，“我要真有这个心思，我怎么不在玉竹出嫁前做呢？她都嫁人了还能影响我什么？我何苦做这样的事！”

“那你这番想法跟老夫人说过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