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，此物名为表格，很是便捷，若是没有高人指点，小的觉得，以大小姐之资怕是不会想的出来。我等当时听着，都觉得很可能是老爷交给大小姐这些，借由让大小姐取信立威。”

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账房先生，语调颇为不屑。

段三娘看了一会儿，没看明白，索性将纸张放下，侧眸听着何文章说话。

不得不说，何文章这话说的，深得她意！

楚清清是个什么水平她能不知道？这东西除了是楚问忠教的还能是谁？

昨个儿楚问忠可是带着这死丫头走了的！

“呵，你倒是看的清楚。那死丫头近来颇为异常，老爷也查到了一些我做的事儿，这何止是为了让她取信立威？这分明是借着这丫头打我的脸！”

段三娘越说越来气，涂着漂亮丹蔻的手暴力地将那纸张撕了个粉碎，更是将桌上的茶盏全都摔在了地上，茶水将那宣纸浸染，墨迹瞬间糊成了一片！

边上的下人立刻跪了一地。

何文章却是震惊地瞪大了瞳孔，满眼都是心疼！

天呐！这张纸可是他拼命从那些人手里抢了的，他还要待会去钻研钻研的啊！

这糊成一片，他还看个球儿？

何文章心疼不已，但看着段三娘也是怒不可遏的样子，他又不敢发作，憋着一口气，他说不出话来。

他心疼地将沾着茶水的宣纸拾起，小声说道：“夫人喜怒！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，还能翻了天不成？”

边上的张嬷嬷也是附和地点头，道：“夫人，想来那楚清清不过因为落了水才叫老爷怜惜，可是齐家大公子钟意的是谁您难道还看不出来么？筱姐儿才是那个真有福气的人！夫人，如今不过是一时失利，您莫要气坏了身子。”

“夫人，账房的沈妈妈来了。”下面的丫鬟紧张地上前禀告。

段三娘眉峰一挑，瞥了一眼何文章，何文章当即冲后边门溜了出去，不敢多留。

这位沈妈妈可不是段三娘的人，他亦不是段三娘放在明面上的线人，这要是给撞见了，可不是一件好事儿！

段三娘不解，这沈妈妈素来不掺和争斗，平日里只做着自己的活儿，精明又安分，怎么这会儿来拜会她了？

难不成……

段三娘心中隐约有一个不太美妙的猜测，她让沈妈妈进来，沈妈妈的规矩标准，说话有度，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清楚。

段三娘听完，怒极反笑。

“好、好、好！”

她一连道了三声好，沈妈妈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态，不敢露出半点不敬。

段三娘抬手，招来了张妈妈，道：“去，从我私库里取三百两银子出来，专程兑成银两给清姐儿送去！就像清姐儿说的，欠条事小，声名事大！清姐儿是个好姐姐，筱筱怎么能辜负她这一番提醒？！你，亲自去送！”

张妈妈听了这话，目瞪口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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