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空间里突然有了另一个人的呼吸，沈修竹失眠了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

折枝也睡不着，毕竟这是第一次和喜欢的人睡同一个屋子。

她听着沈修竹烙饼，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你睡不着吗？是因为腿疼？”

沈修竹不敢再动：“不是，就是……有些不习惯。”

折枝嗤笑：“有什么不习惯的，在沈府的时候，你屋子里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……”

说完，营帐里的气氛安静了下来。

折枝有些后悔提及沈府，这是沈修竹心上的伤。

过了一会儿，她听到沈修竹常叹了一口气，说：“这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，我还没有替他们报仇……”

“这怎么能怪你呢？你没有功名在身，对方是什么势力，若要报仇，定是要徐徐图之的，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，你还不放心六皇子和十三皇子？”

沈修竹沉默了。

折枝以为他已经睡着了，便翻了个身，也准备睡，忽然听到沈修竹近乎呢喃般问了一句：“若是我大仇得报，那时你还愿意在我身边，陪我一辈子吗？”

折枝翻身的动静太大，她没听清，忙坐起身来问道：“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
她依稀听到什么“一辈子”。

方才说出自己的心意，沈修竹已是耗尽心力，让他再来一遍，他吞吞吐吐，最终说了一句：“睡觉吧！”

便扭头不理她了。

折枝气得真想立刻下床把他抓起来问，到底说了什么！不知道话说一半会让人抓心挠肝吗？

次日一早，将士们在营帐外走动的声音吵醒了折枝，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，沈修竹已经在床上半躺着看书了。

两条腿没了，他的双臂力气更大了，有时候他能靠自己的力量从床上挪到轮椅上。

可是昨晚折枝把轮椅挪远了，他够不着，便只能能折枝醒来。

“醒了？”

沈修竹放下书，抬起头。

两人看到对方的样子，都忍不住笑起来。

“你笑什么？”同时开口。

“你的眼圈都黑了！”

“你黑眼圈好重！”

又是同时开口。

一时间，营帐里又恢复了安静。

“沈军师，现在要传饭吗？”可能是之前照顾沈修竹的将士，还不知道折枝已经回来了。

折枝说道：“不用了，等会儿我来就好。”

那将士听到熟悉的声音，高兴道：“好，那便劳烦折枝姑娘了！”

终于不用再抽空过来伺候难缠的军师大人了！

他走路都是带风的。

现下已经入了冬，早晨用凉水洗脸实在难受，折枝把水放在火炉上烧了一会儿，两人拿热水洗漱了一番，折枝才出去拿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