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贺屹南没想凶沈珝砚。

就是说着说着，不自觉地就语气重了起来。

这下好了，沈珝砚眼泪止都止不住，湿了好几张纸巾。

最后，贺屹南只好说：“别哭了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。”

沈珝砚已经坐了起来，哭得一抽一抽的，听到贺屹南的这话之后，泪眼婆娑地看着他。

那委屈的表情，好似贺屹南真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。

沈珝砚稳定情绪，说道：“我真的怕你死了。”

说完，沈珝砚探过身子去抱着他，环着他的脖子。

抱得很紧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现在的确真的在她身边，是安全的，是可以伸手就抱到的。

“我爸死了，我哥死了，他们都死了……”噩梦挥之不去，沈珝砚很恐惧，“是不是跟我有关的人，都会遭遇不测？”

贺屹南身子一怔，第一次听到沈珝砚这样说。

她的这种压抑的情绪，似乎在上一次来纽城的时候，贺屹南就感知过。

所以带她去见了心理医生。

至于病情，海莉没有跟他说，是沈珝砚的隐私。

他用那个没有被护具固定的手，顺着她的后背，说道：“你怕什么，我既然能去救周尤，肯定是想了退路的，难不成真跟周尤一块儿死那儿？沈珝砚，你跟我这么长时间，还不了解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吗？”

“可是你还是受伤了。”

受伤是意外。

那会儿沈烨找来的人开了枪，庄园里的保镖也拔枪出来。

枪林弹雨的，他手臂就中了流弹。

贺屹南说：“总得受点伤，周尤才知道我救他不容易。要不然，我两真给他磕一个吗？”

具体情况如何，沈珝砚不得而知。

但肯定能想到，那会儿的情况很危险。

这是只中了流弹，万一打在别的地方呢？

心脏，脑门？

没等沈珝砚开口，贺屹南说道：“至于你父亲以及沈书墨的死，只能说那是他们的选择。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，沈书墨还能活……”

他想说沈书墨命真硬，也是真离谱。

但后面的话没说出口。

以前对沈家那些人除了沈烨之外的无差别厌恶从来没有伪装过，但现在或多或少会因为沈珝砚，而有所收敛。

“总之，你没必要硬和你自己扯上关系，把自己当成罪魁祸首。你觉得自己有什么错？”

贺屹南这话，倒是把沈珝砚给问到了。

她有什么错？

错在出生于沈家？

贺屹南拍了拍她的后背，以示安抚。

沈珝砚那些想不命啊比的事情，在贺屹南三言两语之下，好像又能想明白了。

或许也是因为抱到了真实的他，知道他是安全的，内心的恐惧才减少了许多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沈珝砚问他：“周尤怎么样了？”

很好，醒来之后过了很久之后，才想到周尤。

贺屹南说：“好得很，蔡思婕根本就没想伤他。”

如果沈珝砚没记错的话，在她奔向贺屹南的时候，余光里好像瞥见了在副驾上奄奄一息的周尤。

那叫……好得很？

不过不管怎么样，他们两是安全脱困。

沈珝砚又问：“蔡思婕呢？”

“不知道，”贺屹南说，“我们走的时候，绑在白狮脖子上的链条，被狙击手打断了。”

所以，会被活活咬死吗？

沈珝砚觉得蔡思婕是作茧自缚。

又或者，当初她被侵犯之后，第一步就做错了。

应该出来指控施暴者，而不是粉饰太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