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无声掉眼泪转为抽噎，最后是放生哭了出来。

在事情发生之后，她第一次哭，压抑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发泄口，在这一刻全数爆发出来。

贺屹南没有安慰她，而是任由她哭着，从后面抱着她，将下巴抵在她脑袋上。

让她像婴儿蜷缩在母体里一样的姿势，蜷缩在他的怀中。

哭了很久，感觉眼泪都给哭干了。

直到画室里再没有抽噎声，贺屹南才将沈珝砚的身体转过来。

晨光熹微，透过画室纱帘照了进来。

贺屹南看到沈珝砚脸上支离破碎的吻痕，他凑过去亲吻她的眼帘。

“不要……”沈珝砚本能地拒绝。

“没有不要这个选项。”他的吻，落在了她的眼帘，鼻梁，脸颊上。

虔诚的，真挚的。

最后，温热的唇与她的唇触碰上。

沈珝砚攥紧了贺屹南的衬衫，是说不上来的紧张和抗拒。

她猛地垂下了脑袋，没让贺屹南加深这个吻。

“南哥，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，我只是……只是来读书的。”沈珝砚声音打着颤，“为什么前一刻还在餐厅里讨论艺术没有国界的人，转头会……”

转头就做出那样的事情。

沈珝砚觉得是她疏忽了，觉得是她把现在的环境想得太简单了。

可是来到伦城读书之后，每天学校公寓两点一线，身边的同学讨论的也都是学业和以后的工作问题。

在这样一个相对简单的环境里，沈珝砚逐渐卸下了往日的防备。

她开始全身心投入在课业当中，想要充分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充实自己。

“我很努力地在生活了，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？”沈珝砚想不明白，“我就只想要一点点甜，这样都不行吗？”

在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朝着美好的未来发展的时候，现实却给她一记当头棒喝。

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配拥有幸福的生活。

她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毁天灭地的事情，这辈子才给了她一个地狱难度的人生剧本。

回应沈珝砚的，是贺屹南将她紧紧地扣在怀中，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
或许他应该自私一点，当初就别让她出国，把她死死地绑在自己身边。

又或者，他应该给她安排十个八个保镖护送她上下课。

又或者……

他跟沈珝砚说：“对不起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
他可是不可一世的贺屹南，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贺氏总裁。

可他为什么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？

所以，他对沈珝砚来说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？

如果连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，沈珝砚的确有理由跟他分开。

沈珝砚艰难地问他：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
贺屹南并没有瞒着沈珝砚，回她：“嗯，警方过来的时候，珍妮担心出事，就打电话告诉了我。”

所以贺屹南的行为，其实就已经告诉沈珝砚，他的态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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