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远霄的脸色很难看,他曾的确让佣人将路清浅关进房间不准出来,但没有不给她饭吃。
他正要反驳,路清清忽然冲了过来,挡在了他面前,一副焦急维护的模样。
“姐姐,你不喜欢我可以打我骂我,你不要欺负六哥哥。”
她的懂事娇弱,她的奋力保护,都让路远霄感动不已。
这才是他路家千金该有的风度。
就算路清浅变好看了,依旧是个粗鄙不堪的野丫头。
他温柔的想将路清清拉开,眼前忽又劲风闪过,只听啪的一声,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路清清的脸上。
这一清脆的巴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。
路清清有些维持不住淑女的端庄,尖锐的声音异常刺耳。
“路清浅,你敢打我!”
“不是你让我打的吗?我只是满足你的要求,毕竟在路家,你可是说一不二,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!”
路清浅满眼不屑。
路远霄气的扬起了手,却被路恒远喝止。
“老六别冲动!”
他并不在乎路清浅被打,他只是担心万一脸上带了伤跟晏家不好交代。
路清清气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爸,妈,六哥哥,你们就看着她打我吗?你们是不是都不爱我了,是不是都不要我了!”
李池心疼不已,起身将路清清抱在怀里。
“老六,给我打回去,狠狠地打回去!”
路远霄撸起了袖子,可是看到路清浅那双明亮如刀锋一般的眸子,却不知为何,根本下不去手。
僵持间,晏家的车,已经开进了院子。
路清清吓得也不敢再闹,看着宛若白天鹅一般优雅走出去的路清浅,恨得牙根都在颤抖。
贱人,等到了晏家,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我今天所受的委屈,你一定会百倍千倍的承受。
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路清浅被晏家人折磨的画面,眼神闪烁着狰狞恐怖。
……
一路连个礼炮都没有。
清河庄园从里到外,也不见半点喜色。
压抑的气氛不像是结婚,更像是参加丧礼。
路清浅依旧穿着她自己的衣服,被管家引着上了三楼。
“少夫人您先稍作休息,今晚吉时行礼!”
管家说完,恭敬的退了出去。
卧室是套间,冷色调的装潢,足见主人的性格。
五年的时光,她从未忘记过那个雨夜,忘记过那个给了她极致的痛苦的男人。
如今马上就要再见。
即便知道他已经成了毫无知觉的植物人。
可她的心,却难以平静。
木门推开,微风吹起灰色的窗帘,细细碎碎的阳光照在了大床上,尘埃轻舞,有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,充盈其间。
梦中煞神一般的存在,此刻同样俊美无双的脸上,却透着无力和苍白。
因为频繁打营养液的缘故,手背上的血管遍布针孔,骨节分明的手指安静的趴着,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可怜。
她站在床边停了好一会儿,狂乱复杂的情绪翻滚才彻底安静下来。
她抬手抵在晏九州的手腕处,片刻后眉心不由皱起,随后她又查看了一下伤势。
这人的确伤了脊椎神经,可以晏家的本领,不可能是现在这种状况,至少不会昏迷不醒沦为植物人。
她沉思片刻,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针囊,快速的解开晏九州的上衣,看着依旧精干的肌肉纹理,小脸微微有些不自在。
她屏气凝神,施针的动作如行云流水。
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,她并未在晏九州的双腿上用针。
一来他的伤有些严重,一次施针并不能治愈,二来,她要以此和晏九州谈条件,顺利带走三宝。
想让冲喜变得有价值,只要唤醒晏九州即可,这对她来说,轻而易举。
她刚收针,管家就敲门进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佣人。
“少夫人,这几个人是平时照顾少爷的,我让她们教教您,有任何不懂的,您都可以问!”
管家语气温和恭敬。
路清浅淡笑应下,乖巧的一一照做,姿态摆的很足。
一番忙碌之后,管家带着路清浅下楼吃饭。
来到庄园这么久,却没看到三宝的影子。
路清浅有些心焦,借着佣人上餐的时间,低声问道,“我老公有个女儿,我需要跟她熟悉一下吗?”
晏九州有孩子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。
再加上她一直放低姿态,说话间温声细语的,毫无攻击性,佣人并未隐瞒。
“回少夫人,小小姐应该在画室!”
得知三宝踪迹,路清浅有些等不及。
“那我去叫她来吃饭吧!”
她起身刚要去找,楼上留下照看晏九州的佣人忽然疯了一般冲了下来。
“醒了,少爷醒了!”
管家大喜,带着人赶紧往楼上跑。
刚刚跟路清浅说话的佣人,也跟在了她身后。
路清浅无奈,也只能先上楼,刚到三楼,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。
她脚步不由加快,刚冲到外间前面就横空飞来一个琉璃花瓶。
以这个速度,绝对闪躲不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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