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海恍惚。

是啊，那都是很多年的事情了。

仿佛过了很久很久……

那个时候，他还不是现在严谨的样子。

“坐吧。”归海道。

姜西坐在了他的面前，归海给她倒了一杯水，姜西立马惶恐站了起来，“谢谢老师。”被归海摁着坐下。

“周知忌，是我的恩师。贺兰颂，是我的大师兄。这个你知道的吧？”归海说道，“老师是很优秀的人，大师兄也是，我是最不起眼的存在。”

姜西没说话。

“老师是医科大附属医院最出名的教授，他的能力出众，选中的第一个学生就是大师兄贺兰颂，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不起眼的透明，梦想着成为老师的学生，在日以继夜的努力。

我并不知道大师兄的身世如何，他生性儒雅，随和开朗。笑的时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，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，不会让任何人不舒服。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。老师最爱的就是他这份自信和从容。

过了一年，老师又再次找了一个学生，他叫温丞。是我的二师兄，那个时候老师选中了温师兄被所有的人反对，认为温师兄不可能成为好的医生，也不配成为老师的学生。”

姜西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难道是天赋不够嘛？

“他有阿斯伯格症。”归海道。

姜西沉默，自闭症。

“所以大家都反对，可对于这类病症的患者来说，他们虽然异于常人，可某些方面却又高于常人。在某一方面是天才类型。温师兄在医学方面，很专注，很认真，也很厉害。老师执着让他参与自己的医学研究。”

姜西心道：老头还挺有魄力的。

“到我研二的时候，也加入了老师的实验室，不过，并不是老师选中的我，而是贺兰师兄选中的我。老师也认可，我并不自信，贺兰师兄全面性发展，温师兄虽然自闭可他的能力更加出众。我在各方面都不算出众。”归海淡淡的开口。

此时此刻的归海医生，没有任何趾高气扬的样子，也不会恶语伤人。他仿佛晚年回忆之前年少青葱时的张扬，眼底带着淡淡的笑容和怀念。

“老师您现在很优秀。”姜西道。

归海开口：“如果他们三个依旧从事医学的话，会比我更加优秀。我只是很怀念也很可惜。”

“我爷爷曾经是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创始人之一，也是荣誉教授，为什么最后记载上都没有他的名字了呢？贺兰颂的也没有。”姜西问。

“老师的医学研究出了点问题，并没有被权威机构承认，他一直查缺漏洞，可始终找不到。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老师，从一开始，老师的方向就是错误的，不管如何都找不到最终的答案。

因为这件事，老师受了打击，他不是因为自己的医学受到打击，而是因为人性，太高估人性就会变得不幸。原本我们研究室是最意气风发最出色的，却在这件事后备受打击。”

归海叹了一口气。

他继续道：“然后，这并不算什么。”

更加沉痛的打击还在后面。

他难得扶了扶额，表情痛苦。不太愿意回忆当年的事情，可面前的女孩对当年的事情很有兴趣。说不定她想为自己的老师做些什么。

“贺兰师兄，也出事了。他的手指受伤，不能做外科医生，颓废挫败，也不再考虑从事医学方面的研究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继承人，学医是为家族所不允许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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