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得好。”

也得亏是占了副年轻的身体，要换原来那双六百度近视的眼睛，朱光明也看不到对面那些降卒的情形。

就在一天前，那五千神机营士卒在与顺军交锋的过程中，几乎是望风而降，连一颗铅子都没打出，那时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在庆幸，没有惹恼悍勇的顺军，而今他们掉转了枪口，化身为伥，只以为昔日的袍泽与昨天的他们一样是群软懦的绵羊，却不想撞上了一条神龙，还未见其首尾真身，就已经损失惨重。

这一波扫射，亲卫营居高向下，子弹的穿透效用大打折扣，而且两军的距离太远，雨后的潮湿空气与呼啸的北风，都对子弹的精准性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，五千发子弹，实际射到神机营军阵中的只有一两成，可谁让他们的阵型密不透风，这一下子就被放倒了七八百人，算上被流弹打死的其他兵卒，五千两银子至少买了一千条人命，这笔买卖做的值。

城上这班文臣武将见过亲卫营在校场操演马克沁，都知道它威力不俗，可亲眼见到了它在战场上所发挥出来的实力，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，尤其以朱纯臣为首的诸位将领，人人嘴巴张得老大，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，只不过在震惊的同时，他们也难免产生了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落寞感，无论是久历战阵的经验，还是个人勇武，在马克沁的绝对优势下都不值一提。

“朱卿家，参谋部要立即着手收集战斗情报，分析战斗得失，并整理成档，以军务司名义下发到各门守将与亲卫营总旗以上军官手中，可能做到？”朱光明没有受过系统的军事理论教育，却也明白在战争中总结学习的重要性，与其让这些家伙浪费精力在私底下串联搞小动作，倒不如废物利用一下，让他们参与到战事之中来，给他们一个施展抱负和立功受赏的机会，况且内务司满城抄家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耳中，相信他们即使有怨言也不敢在这个当口使绊子。

“谨遵殿下令旨，臣这就与参谋部同僚下去准备。”朱纯臣的神情中难得少了几分油滑，几位武将脸上的阴郁之色也褪去不少，尽皆摩拳擦掌，似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让太子殿下好好看看，他们这些武人也非一无是处。

目送着一队侍卫跟在朱纯臣那群人离去，朱光明又看向了孟兆祥与王家彦那一群文官，说道：“内城已进入战争状态，城中一应事务皆以守城为要，外务司即刻发动内城各个衙门的官员属吏、差役上街巡视，维持城中治安，敢有借机生事、趁火打劫者，就地格杀。”

“殿下，各部官员想必多已不在衙中。”一位官员担忧地说道。

王家彦冷哼一声，说道：“那便去他们的家中找，朝廷有事，吃着大明俸禄的官员岂有袖手旁观之理，谁若不愿出力，必是心向贼军。”

“王侍郎之言有理，国朝遭逢大难，身为朝廷命官自该为国效命，上报君恩下慰黎民，否则，便为不忠不义之徒，人神共弃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