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没想到你竟来了我们学校……扫垃圾？哈哈哈哈。”男生们起哄，大笑。

“你有事吗？没事的话我还要干活。”涟漓又把扫帚移到左手，用来支撑自己的左腿，有些不耐烦的感觉。

“姐姐别生气，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，咱们平常也可以一起玩嘛。”

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轻轻一笑：“小屁孩。”

她素面朝天，正值芳华，长发随意挽着，笑起来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淡雅，恍了这群小孩的眼。

尤其是那双细眉下的眼睛，漆黑明亮，天然不经雕琢，仿佛不会被任何东西玷污。

少年们羞红了脸，也有些恼了。“你不也就是大了几岁而已？装什么成熟。”许安源啐了一口，鄙夷的视线禁不住落在她左腿。

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女孩都经历过些什么。

涟漓没说话，伸手想扒拉开这些人，反被一推，左腿突然发痛，脱了力后肩撞在墙上，训斥还没说出口便被堵在喉中。

“源儿，干嘛呢你们？”葡萄藤后传来声音。

白遥宣不喜欢参与这种事，拎着书包在外面看着头顶没成熟的葡萄发呆，只觉得像一串串绿玛瑙。

陈新则一脸疑惑地走过来，看到涟漓后挑了挑眉，似乎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，解围道：“姐你在打扫卫生吗？我刚才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把夹道的垃圾桶撞翻了，姐你能去收拾一下吗？”

“行。”这次涟漓要走，没人阻拦了，那群男生让开了路。

绕过葡萄藤，一颗圆润的葡萄掉落在头顶，又落在地上，滚到了白遥宣脚边。

他敏锐地感觉到脚被撞的轻微触觉，视线终于从头顶的一串串葡萄上移开，看向脚下，余光看到一片莹绿色。

不自觉侧头看去时，只看到那低髻女子左腿微跛却背脊挺直的瘦高背影，一时无言。

陈新也随后走出来，拉着他坐在亭子边上，随口说着刚刚发生的事。

白遥宣斜靠着柱子，左手抄着口袋，右手指尖玩着不知何时捡起的葡萄，耸肩笑道：“他们那一帮子贯会为难人，早晚有人教他们做事。”

右手上空缺的小手指赫然在目。

陈新不可置否：“可不像我，虽然很牛，但一点不张扬。”白遥宣沉默片刻，把葡萄弹进草丛：“无语。”

没一会儿，李笑言在不远处喊他们回家，两人便起身离开。

途中路过夹道，碰到站在教学楼下的清洁工姐姐，她对陈新招了招手，笑道：“小朋友，今天谢谢你啦。”

那双眼睛剔透明亮，如三月的杏花般沁满了春风温柔，在如此燥热的天气，给人带来一份冰凉。

陈新红了脸，连连摆手：“没事啦没事啦，那…姐我们先走了！”

说完就拉着李笑言和白遥宣跑远，留下青春的影子。

涟漓站在原地呆呆地眨了眨眼，带着满头问号转身离去。

“我就说吧！那个姐的眼睛真的和遥宣很像！”陈新叼着口中的冰糕，激动地手舞足蹈。

李笑言看了看一边抄着口袋、踢石子走路的白遥宣，摇头：“我没觉得……”

白遥宣迟钝地抬头，眨了眨眼。

这么一看，陈新也突然觉得不像了。

为什么呢？

总觉得差点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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