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僧的遭遇跟她相似。
不过比她单纯多的是,她并不是以报复的目的接近那个人,她是因一个契机,爱上了有妇之夫。
在最不懂事的年纪,以一己之力破坏了一个家庭,不过后来才发现那个男人并不爱她。
在他撇清跟她的关系前,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。
后来发生的一切,都像世界末日。
被父母赶出家门,被男人拿钱打发,看到曾经跟自己甜言蜜语的人,和另外一个女人出双入对如胶似漆......
她选择了让肚子里的孩子解脱,也让自己解脱。
虽然只是只言片语,但黎浅还是觉得震撼。
那个年纪,她还在上学,换做她不一定能有这么理智的处理方式。
有人告别过去,靠斩断青丝,有人却是靠逃避红尘。
那她呢?
她该怎么办?
黎浅在山上住了一个星期。
临走时,那个女僧人来送她。
“我刚来这里的时候,他妻子来看过我。”女僧人手上挂着佛珠,脸上的笑容淡然:“我后来也才知道,当年的婚,是她妻子提的,她妻子患了恶癌,不想拖累他。后来那个女人,也是她妻子给他介绍的,想让他好好活着。”
黎浅不理解:“为什么?明明他有出轨的!”
“他们是初恋,创业失败两人也一直不离不弃,吃着馒头就着自来水的日子都是一起挺过来的。她很爱他,爱到愿意包容他所有的错误。”
黎浅背脊一僵,女僧人笑问:“是不是很难理解,还会有这么傻的女人?”
被人戳穿心思,黎浅点头。
女僧的目光落到别处,神色平淡:“我跟你一样。直到有一天,我去参加他妻子的葬礼,我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,哭的像个孩子,看到他瘦如枯槁才明白。”
“心里有一个人,和爱一个人,是两码事。”
说到这里她一顿,目光重新落到黎浅身上:“苍生万物,我们能做的,是好好爱自己。”
......
黎浅下山后。
告诉了沈随自己的决定。
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更彻底地死心,在去医院之前,她给付霁深拨通了电话。
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,她用平板在确认沈随给她的医院手术信息,沈随有点事,不来找她,到时候两人在医院见面。
医院是邵堇之帮忙找的。
是之前他们院一位顶级的妇产科专家,出去创办的私立医院。
电话接通时,那边的人似乎刚睡醒,声音透着股裹着砂砾的粗粝感,也许电话接起来他看都没看屏幕,也许早就把她删了,他的第一句话是:“哪位?”
黎浅唇角僵滞了半秒,努力勾唇笑说:“早啊,付总。”
那头的人顿了一下,随后伴随着床单床套摩擦响起的窸窣声里,还有嘲讽:“怎么,这是又打算红杏出墙?”
“想问你个问题。”不理会他话里话外的讽刺,黎浅平静说:“你这辈子,有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?”
付霁深嗤笑:“黎浅,你大早上犯什么病?”
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己的问题,黎浅继续:“我当初跟你提议结婚的时候,是不是每次你都当成一个笑话听?”
“不然,当成一个建议来听?”
他口吻很平,似冰八度的啤酒,虽镇静温和,但辨识度极强。
明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,黎浅还是觉得心口疼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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