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霁深嘴角牵了牵，嗯了一声，目光对上黎浅：“醒了。”

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放的很轻，似担心吵醒什么。

“是啊，医生来检查过，说一切都正常！”连护工都欣喜的说道。

肉眼可见的，能让人察觉到这是一件让人振奋的事。

后来，护工又简单交代了几句，然后就出去了。

病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两个人。

付霁深走到床头，微微弯下身，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，近到付霁深可以看到黎浅那未施脂粉的脸上细细的绒毛。

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他问。

黎浅摇头，此时的嗓音已有一点好转，虽然仍旧沙哑：“你呢？你没事吧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除了喝了几口海水之外。

“谢谢。”黎浅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：“是我之前没听信你的话，但你最后还是救了我。”

付霁深的眼阔一下子变深，他伸手，掌心轻轻搭在她的额头：“他也是冲我来，说对不起，也应该是我。”

黎浅垂着眼帘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过了会儿后问：“他呢？”

提到那个人，付霁深的脸色微变：“牢底坐穿吧。”

言简意赅几个字。

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。

——

黎浅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出的院。

出院的那天，付霁深来接她，然后她发现回去的地方不是她家，而是......

“我们去哪里？”

“回你自己家，你需要一日三餐自己来，还要忍受谈芬时不时上门骚扰；去我那，有钟点工阿姨，你也可以不见你不想见的人。选一个。”

“我自己家。”

“......”

黎浅的脱口而出，让付霁深一时恍神，连车道都开错了。

他以为他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。

怎么，现在走了个李骋，还轮不上他排号？

黎浅想的却是，她俩现在关系充其量就是施救者和被救者的关系，她住到他家，怎么也说不通。

好在付霁深现在很好沟通，绕了一圈，把她送回了家。

下车时，黎浅说：“谢谢。”

付霁深对这两个字并不感兴趣：“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。”

“嗯。那我上去了。”

付霁深手臂搭在窗口，从烟盒里敲出根烟点上，随意地应了声，便独自在那吞云吐雾了。

黎浅见他这样，大概率是不想跟自己再废话了，所以转身上楼。

——

家里太久没住人，原以为蒙了一层灰。

结果推开门，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洗洁剂的清香味。

是被人打扫过的痕迹。

黎浅弯了弯唇。

她走到窗口往下看，看到路边停的那辆车还没走。

黎浅低头，在手机买菜app上下完单，目光再往下看，那人甚至已经出来，斜靠着车门，又开始抽烟。

她思考片刻，拨通了他的手机。

站在上面，眼睁睁看着他拿出手机，先是看了会儿才接起——

“怎么？落东西了？”

“你要不要，一起吃个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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