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七点。

我和陈红蹲在距离医大三院两公里外的居民楼下，躲进三单元对面一百米的园区小凉亭内，趁着夜色，悄咪咪地注视上下楼人群。

据王大发所说。

陈永强是新晋副院长，从外地调来的。

按照常理来讲，新官上任，肯定有人主动送礼。

所以我决定实地探访一下，倒要看看这陈永强是不是真如王大发所言一样，油盐不进，礼物不收。

“陈永强，42岁，身高1米75，体重130斤，还有照片，真详细啊...”

陈红抓着我的胳膊，贴得很近。

嘴上说着陈永强，小手儿却不听话地轻轻捏着我的肌肉。

“嗯...”

我转头看了她一眼，目光所及之处，红色毛衣领口中，两团雪白呼之欲出，性感诱人。

“呀！”

陈红忽然惊叫一声，“弟弟，有个虫子钻进我胸口了，快帮我拿出来！”

可不是么。

一个黑色的小飞虫，不偏不倚飞了进去。

我也是怕陈红的大叫声惹来别人注意，赶紧伸手进去胡乱抓了两把。可这小飞虫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，陈红紧张地说，“用力按按，按死它就好啦，快呀，快呀！”

说着。

抬起小手儿隔着毛衣按压我的大手。

我老脸立刻红了。

这不明摆着占她的便宜吗？

不对。

她也在占我的便宜，脸红心跳，小手儿剧烈颤抖。

可就在这时，我们刚才一直盯着的两个貌似送礼的人，也从三单元走了出来。他们来的时候什么样，回的时候还是什么样。就听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说，“唉，这老陈，真不给面子，换做王副院长的话，早就把我的礼物收下了，这可怎么办呐...”

他身边是一个女人，同样愁眉不展，“老公，陈副院长不收这礼，你还能升职吗？要不，咱们再下点血本，加两万块钱？”

戴眼镜的男人站住想了想，摇了摇头，“我看够呛，要是真有回旋的余地，他也不可能破口大骂赶咱们出来。呵，妈的，这世道，不收礼靠什么发财，活该他住在这破小区。”

女人摇了摇头，“可能是他胆子小呢？或者，其他人说的传言也有可能是真的，这次老陈之所以从外地空降过来，可能就是为了...”

为了什么，我没听清。

两人说完走了。

我和陈红等了一会儿，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。

现如今，送礼已经成了传统，有‘志向’的人，谁不想趁着新官上任表现一下？

但结果都一样。

不管他们抱着茅台也好，拎着礼盒也罢，怎么来怎么回。陈永强果然如王大发所说一样，连根毛都不收。

这让我更难受了。

虽然佐证了王大发消息的灵通，却也遭到迎头一击。

最让我不爽的是，如此油盐不进之人，恐怕张梅梅主动沟通也不管用。

“怎么办呢？”

陈红也没了暧昧的情趣，声音低落，“这件事要是办不成，咱们想要在市里打开局面的计划也就落空啦。唉，其实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很认同，我现在也想赚大钱了，太可惜啦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真犯了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