镖师启程,一路上微风和润春花璀璨,然而阎寄雪只觉得风霜相逼,看到的,只是花落泥沼的凄惨。
半个月后,有人辗转找到她,递上阎季德的遗物。阎寄雪用颤抖的手打开,不知为何,忽然想到那道人的口型。
她唇角抖动,心中轰然一声。
“节哀。”
他说的是节哀。
算算时间,他们在长安城外茶肆相遇的时候,正是父亲亡故当天。
那位高人,到底是谁?
阎寄雪攥紧父亲的遗物,门外有家丁询问:“小姐,您说要收留没人要的孤儿。街面上有个,小的带来了。”
阎寄雪收起遗物,也收拾心情,点头道:“带进来吧。”
无论那道人是谁,京都的事已经与她无关。想要爬回去,想要复仇,当下的每刻钟,都不能虚度。
那日阎寄雪的马车离开后,道长又在茶肆等来一个人。
这人同样身穿道袍,从京都方向急匆匆赶来,骑着一匹壮马。见到道长,他撩袍下跪,还未说话,泪水已经掉下来。
这人正是王迁山。
“师父……”王迁山哽咽道,“您老人家何时回来的?若不是徒儿一时兴起,用蓍草占卦,还不知道您回来了!您饿不饿?吃得好吗?住在哪里?怎么没有行李?”
他一边说一边抹泪,真情袒露,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模样。
被王迁山唤作师父的男人神情温和,抬手扶正王迁山头顶的桃木簪,开口道:“你起来,把茶水钱结了吧。”
王迁山听话起身,结了茶钱,恭谨地站在师父面前,聆听教诲。
师父仍在饮茶。
他坐在粗陋的板凳上,身形如松,脊背挺直,即便衣衫粗糙,也有一种潇洒不凡的风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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