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夺权前的滚滚乌云,横在东宫头顶。
晋州的雨停了,乌云却还凝聚在空中,久久不肯散去。
叶长庚翻身下马,迈过被雨水冲洗干净的门栏,步入李策院中。
“叶兄。”李策正站在院中呼吸雨后的空气,闻声唤道。
“我听说宫里——”叶长庚的声音戛然而止,他左右看看,谨慎道,“是不是?”
“是。”
“我们快回去!”叶长庚忽然转身,便要向外走。李策连忙上前,扯住他的衣袖。
“不要着急。”他目色冷静,“我们离开,晋州必乱。”
“已经够乱了,”叶长庚道,“还能怎么乱?”
“兵谏那种乱!”李策从容不迫道。
兵谏,用武力胁迫君主,进谏某事,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“他们敢?”叶长庚目色如炬,额头青筋暴起。
“敢不敢,”李策的唇角竟有一丝笑意,“叶兄也查了几日,不如说说,你查到了什么。”
一片泡桐树叶在风中摇晃,洒落大团雨滴。
叶长庚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水珠,扶刀而行,走回屋内。
他要说的事是密事,要声若蚊蝇,以免隔墙有耳。
榆木桌案上放着李策写字的纸笔,叶长庚站着拿起笔,写了两个字。
“西北。”
他并不工于书法,字形如他的为人,筋骨兼备、自成天趣。
“我验了刺客尸体,从皮肤、面貌、腹内食物判断,他们应该来自西北。”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
不同的地域,语言、面貌乃至饮食习惯,都不一样。大唐开化,京都或者晋州,都有不少外地人,自然也有外地人开的食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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