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明烛从李璨丢在自己头上的外袍里钻出来,闷声道。
“你是不是在含沙射影?”李璨不悦地挑了挑眉道,“那还是我侄子呢,我也去救吗?”
“那是殿下的侄子,”傅明烛不甘示弱道,“殿下知道他几岁了吗?”
即便血浓于水,也需要常常相处才有情意。
“六七岁吧,”李璨揉了揉额头,试了试枕靠的高度,不够高,又从傅明烛身后拉过来两个,垫得舒舒服服,才斜歪在上面道,“总之,已经记事了。”
只知道大致的年岁,并且指出已经记事。而关于这孩子其他的情况,甚至吝啬只言片语。
所以李璨对李北辰的感情,远不如严从铮。
李璋正在书案前翻阅魏王案的案卷,听见他们又要吵起来,抬眼道:“他跟着严从铮开蒙箭术。魏王府幕僚说,李琛曾把儿子托付给严从铮,求他保佑孩子活到十八岁。”
“十八岁?”傅明烛道,“还有十一年!”
李璨白了他一眼:“就你算术好。”
傅明烛回嘴道:“是不是比六殿下好一些?”
李璨猛然抬起手臂,傅明烛以为他要打自己,身体连忙后倾,结果往后栽倒过去,差点磕到头。
他忘了身后的枕靠已经被李璨抽空。
而李璨只是假装伸了个懒腰。
为免他们再吵下去,李璋适时打断道:“总之,让严从铮去守云州,太过冒险。云州在大唐与突厥交界处,突厥蠢蠢欲动、滋扰边境,若不是有长城挡着,恐怕早就抢地掠民了。严从铮对朝廷有恨,父皇放心他,本宫不放心。”
“殿下想怎么样?”李璨的视线停留在李璋脸上。
“我想让他犯错。”李璋道。
犯一个错,云州的职位就没了。
李璋说出的理由冠冕堂皇,还有一个原因是,他担心自己的安危,更不想壮大李策的力量。
魏王案后,李策在朝臣中深得人心,几乎到了一呼百应的程度。
严从铮去云州就职,意味着魏王案仍有余孽未肃,也意味着李策再添助力。无论是哪一种,他都不能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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