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决定要去乡里，二牛肯定要带在身边，可秀秀当初来他们家当丫鬟，定的是活契，来去自如，因为在他们家离家近采来的，如今他们要去乡里，秀秀愿意吗？

苏蔓直接问了秀秀，秀秀有些迟疑。

打心底里，她是愿意跟着苏蔓一家子去乡里了。

可是自从她在苏家当丫鬟以后，和她的小情郎关系忽远忽近的，去年邵夫子力排众议修防汛工程时被众人奚落，她的小情郎见到她也在奚落她在如此不堪的读书人家中当丫鬟，隐约有看不起秀秀的意思。

秀秀当时心中有些不痛快，课也没有和苏蔓提起此事，再后来洪水果真来了，邵夫子得以洗涮冤屈，一时之间丢失夸赞邵夫子的，她的小情郎便又对她诉说对邵寂言的仰慕之情，全然不谈之前的鄙夷。

还有秀秀去看他时，经常会给他带些苏蔓亲自做的糕点，都是用食盒装的好好的。

小情郎一边鄙夷她从东家拿东西，张扬着日后考中进士当了官也要请厨娘，一边暗示秀秀他想吃镇上特别流行的糕点，是同心斋的糕点，价格很贵的那种。

秀秀当时尴尬地笑笑，没敢告诉她他吃的便是同心斋的糕点，而且还是最原汁原味的那种。

诸多种种，都让秀秀对小情郎的感情披上一层薄纱，让她在面临分别的选择时有些犹豫。

若是之前，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，小情郎可是说了，等他考上秀才他们便成亲。

可现在，她开始想他真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吗？

少女心事平时不会对苏蔓多提，有时候看完小情郎回来，她总会心情低落几天，每次都是二牛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劲，他不会逗笑她，只会帮她干活，傻乎乎地要和她一起玩。

小情郎不仅比不过邵夫子，甚至比不过二牛。

苏蔓看出秀秀的犹豫，也知道她心中还挂念着小情郎，大方地给她放了两天假：“你好好休息两天，回家问问你的家人也好。”

“蔓姐，我知道了。”

秀秀低垂着头，若是问家人，他们肯定愿意她跟着同去乡里。

可小情郎呢？是会留下她还是让她走？

秀秀背着包袱回家，二牛跟着送了她好远。

直到走出村子，秀秀才让他回去，二牛就像是一头真正的老黄牛一般，大大的眼睛瞧着她，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包裹着亮晶晶的黑宝石，他傻乎乎滴，蠕动着唇小心翼翼地叫她名字：“秀秀。”

没有一句挽留的话，却又充满了挽留的情感。

“傻二牛，又不是见不到我了，你快回去吧，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回来了。”

二牛还是不说了，他站在原地，一直看着秀秀远去，走了很远再回头时，秀秀还看见他在那里站着。

用力朝他挥手，心中暗道，如果小情郎对她的挽留有二牛这样真切，她便留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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