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叹口气，摇头：“死了。”

“嗯？”香儿疑惑，这又是怎么回事？

就算是姐姐估计嫁给他并不算是情愿，但是他们母子救了姐姐，姐姐也出嫁这么多年了。

秦玉道：“她爹也是个军户，在下昌依然是要当兵，开始日子还能凑合，只是前几年，突厥兵又来了，打到了下昌，他去跟突厥兵打仗，战死了，小红当时才一岁，我就带着她往南跑，好在当时到处都是逃亡的人，跟着他们一口气跑到了幽州。”

“我准备还往南边跑，但是跑不动了，而且幽州也给一口吃的，当时我在难民营里听说好像有个大官在幽州一直给他们发粮食。”

按照秦玉的说法，虽然饿不死，但是也吃不饱，小红身体受不了，她只好卖身带着小红去大户人家里当下人，她就是个烧火做饭劈柴的老婆子，毕竟当时她都二十多了，常年下地干活的，早都已经很粗糙了。

勉强有口粗糙饭能吃饱一点，小红还小，她就偷偷在厨房给她弄点吃的。

后来听说皇帝去了幽州，把城里大户都给抄了，当时当兵的去院子里抄家，都吓死她了，抱着才一岁多骨瘦如柴的小红，被当兵的集中起来。

挨个的询问都哪里的，怎么来的。

秦玉苦笑：“二丫你不知道，当时我都想着，如果要杀我们的话，准备把小红塞狗洞里，哎，我当时也算是理解母亲的做法了，到了那时候，是一点办法都没。只想让孩子活下去。”

接着她又说，后来呀，当兵的把她们都给登记之后，安排进了一处大院子里，都是一群妇女，小的才十四五岁，甚至十二三岁，大的都四十多了。

还有不少带着小孩的，然后就给她们发布匹，发棉花，让她们做工，说是做军装。

而且还给吃饭，吃的也不错，好歹也能吃上好米饭好馒头了，而小红后来发烧的厉害，我着急的去求他们看门的，希望让出去给孩子治病。

因为他们都不让我们出去，只让我们做工，说是做的好了还有银子给。

本来怕他们不同意，谁知道他们竟然有大夫专门给小红免费治病。

这一干就是大半年，没日没夜在里面做军装，不但是给她们吃的，也给了她们一人一身换洗的衣服。

当然她们都是从大户里面赶出来的女人，几乎都没家人了，能有个吃的地方就不错了。

秦玉说着说着就笑了，后来据说仗打完了，突厥兵都被皇帝带兵赶跑了，问我们谁愿意回家。

还是改嫁在幽州，自己选，说是改嫁在幽州，可以落户幽州，给户籍，他们安排男方。

如果愿意回家，家里是军户战死的，给抚恤，给田地，而没孩子的，必须改嫁，有孩子的，可以回家。

秦玉当时不想改嫁，还想回去看看，万一男人没死呢，毕竟没见尸体。

她就带着两岁的小红，跟着当兵的一起往北走，回到了下昌，只是到了家里，家都没了，都给烧了。

她在打听之下，才知道男人战死了，他们两百多人都死绝了。

而她也得了十两抚恤，发了五亩地，日子总算是好了很多，拿钱把家里修修，靠着几亩地，她也是能下地干活的。

把小红也养大了，要是以前，她这样的一个女人不容易，不过后来好了，说是他们都被编入了什么后勤军田户。

种的都是军田，一年给两成收成就行，但是田不许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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