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溪气得不行,也不知说什么好了,只将手里的帕子捏得死紧,还不解气,又使劲地绞了绞。
腹黑男又啧啧了两声,有些可惜地道:“唉,八姑子,那么好的一方娟帕,绞坏了岂不暴殄天物?要知晓,天地万物与我,一丝一毫皆来之不易。”一副教训她的口气。
洛溪终于忍不住,气道:“这是我八姑子的帕子,绞坏了自有我八姑子心疼,就不劳烦您费心了!”
笑话,当她一介小姑子软弱好欺负,没有还嘴的能力,那可就大错特错了!
洛溪也挑衅似地挑了挑眉毛,还不忘又使劲地绞了绞帕子。
腹黑男见状,知道挑战人的底线也得有个限度,当即端正了面孔,语气温和地道:“八姑子说的在理,倒是我多嘴了。”
这是唱的哪一出,怎地那么快又成了彬彬有礼的谦逊君子……
洛溪顿觉气馁,有些难以适应此人,却也晓得人家示好之意,正好她手里的帕子还攥着,便就势甩了甩,掸平褶皱,擦了下额角,借以掩饰内心的惶恐与不安。
无论此主公是世袭罔替的,还是当朝现封的诸侯王,洛溪都觉得此人心机深沉,杀伐果决,与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。这样的人,还是越少打交道的越好。
当下收了娟帕,朝腹黑男深施一礼:“多谢您方才出手,追回了马镫,八姑子感激不尽。出来已久,这便告辞了。”说着话,踩蹬板鞍上马,一抖缰绳,纵马而去。
望着渐行渐远的八姑子,赶过来的戢影低声请示:“主公,尸首已收拾妥当,还要不要在此埋伏,监视着八姑子?”
“不用了,想必上次在朱鹿堂丢了脸,李霖怀恨在心,这几日一直伺机报复,便潜伏于朱坞左右,不想却给他盯上了马镫……他趁机得手已是侥幸,难道他还妄想着送出去邀功不成?”腹黑男边说边朝着小路上八姑子的方向张望了一下,目光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戢影惊讶地抬头,“主公,方才李霖正是这么招供的。”却正撞见主公眼中的神情。
当下,连忙垂首,敛目端立。
腹黑男又低沉道:“也不知这朱坞部曲是怎么搞的,防范如此松懈!”
戢影心下嘀咕:朱氏部曲纵然再多,还能一刻不停地跟着八姑子满山跑?再说了,八姑子是男装打扮,正是要避人耳目。
却也接道:“主公,再怎么是外戚豪族,也只是地方武装,岂能与正规军相比?不过看这后山的山林枝繁叶茂,一点也看不出灾年的迹象,倒也不能说这朱坞的部曲不尽忠职守。”
“行了,戢影,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,这是朱坞的地界,你家主公还犯不上替他朱衷整顿部曲武装!”腹黑男也知道戢影怕他再迁怒朱氏的部曲,大开杀戒,便出言堵了戢影的嘴。
戢影不自然地咧了咧嘴,平板无奇的脸上立时绽开放下心来的笑容,磕绊道:“嘿嘿……主公,戢影的……小心思怎能逃过主公的火眼金睛?还是主公了解属下。嘿嘿……”
腹黑男一挥手,“行了,戢影,还学会拍马屁了,小心风大闪了舌头!”
戢影不好意思地又嘿嘿一笑,不再言语。腹黑男也收起了打趣之意,正色道:“戢影,你拿着我的令牌,与戢夜明日就启程,押送第一批五千副马镫送往京师北军演练,然后请北军中侯李巡亲自验收,令其务必严加保密,且不可丢失一只马镫!戢影,你可记住了?”
戢影立时躬身应诺,双手抱拳,“请主公放心,戢影定不辱使命!”
腹黑男又想了想,斟酌道:“……北军五营,屯骑校尉荀戬,射声校尉李俊,都是忠谨的禁卫世家出身,步兵校尉许楚乃北郡边地良家子出身,长水校尉杜弢虽然中庸,却也是禁卫世家出身,就是越骑校尉石廉……乃石蹇之嫡长子,石勇之兄,石廉嘛倒也……”
似有了决断,腹黑男肃声道:“戢影,你且嘱咐中侯李巡,给石廉的马镫,务必请他严守秘密,就是他的兄弟,虎贲中郎将石勇如何地磨他,也要守口如瓶。戢影,可听清了?”
戢影凛声应诺,“属下谨遵主公之命!”
腹黑男满意地颌首,这才朝八姑子远去的背影又张望了一眼,收回目光时,又扫了眼埋葬李霖旁边的那颗古树,狠厉道:“敢染指我的人,管叫他有来无回!戢影,走,去前面等着先生!”
腹黑男撮唇长啸,立时引来了自己的坐骑血影,主仆二人翻身上马,绝尘而去。
洛溪提缰纵马跑了一会儿,就听身后有长啸声、马嘶声,忍不住勒马停了下来,回头眺望。
汗血马血影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,正被主人腹黑男驾驭着绝尘而去,而腹黑男离去时还朝着她的方向张望了几眼。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,洛溪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眼神的穿透性,肃杀得令人不自禁想要打哆嗦。
洛溪当真打了个喷嚏。暗忖,还真有人惦记她,念叨她了。便晓得定是朱瓒兄弟不见了她,着急了。
遂提缰纵马跑向跑马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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