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衷记得自己辩解道:“那是因为妾室和他门不当户不对。”
洛溪嗤笑,“还不是没有爱到深处,他这样做,只不过是叫三个人都坠入到痛苦的深渊而已,当妻子的何其无辜。”
朱衷记得清清楚楚,那时候他还无奈地说道:“你怎么替妻子不值起来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明显的已经代入了自己。
洛溪看了他一眼,伸手拍了拍他的手,哄小孩子一般地道:“太子殿下,我这是教你做人的道理,既然娶了对方,就要对对方负责,你们这里不是讲究雨露均沾吗?不要因为一颗歪脖树,放弃了整片森林。”
他记得当时自己还笑话洛溪来着,一边说不许他喜欢别人,一边又叫他雨露均沾,原来,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为他留下来。
意识到这点,朱衷心中更难受,原来她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,只是他没有把那一切当一回事。
皇上接到朱衷的奏折,只觉得心中慌乱,不是说毒素得到了控制了吗,怎么会忽然恶化了,皇上也无心国事了,带着所有的御医来到了太子府。
朱衷和皇上在花园相遇了。
皇上看着虽然不精神奕奕的太子,却与病入膏肓是好不搭边的朱衷,不知道该如何收场。
“父皇,你怎么来了?”朱衷开口问道。
皇上回过身去看了看御医们,心中咆哮,他怎么来了,还不是听说他要挂了。
“朕有要事要跟你商量,你们,先去歇息一下。”皇上吩咐,拉着朱衷回到他的书房。
皇上从袖子里拿出朱衷写的奏章,扔到朱衷的脸上。
“你还问朕怎么来了,你自己说说,你这奏章里面写的什么?”
朱衷捡起奏章来,脸色不变,递到皇上的面前。
“儿臣中毒已深,病入膏肓。”朱衷念着奏章上的一句。
皇上气哼哼道:“你现在这个样子,像是病入膏肓吗?”
朱衷幽幽道:“药石无效。”
皇上挥舞了一下手臂,隔空打了朱衷一下,“你还变本加厉了。”
朱衷看向皇上,“父皇,儿臣地心被人拿走了,我要去找回来。”
皇上一愣,这才明白他意有所指,“被谁拿走了?”
总不能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洛溪吧。
朱衷的回答叫皇上的脸色变了,“是洛溪。”
皇上气的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向朱衷砸去。
朱衷眼睛眨也不眨,任由皇上砸着。
皇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朱衷的眼角,皇上住了手,看着朱衷,朱衷的沉默叫皇上越发的痛心疾首。
“她已经死了,身首异处,你还想怎么样啊,啊?”
朱衷没有开口。
皇上气的上气不接下气,“你自己说,太子妃和明侧妃,哪个不是美人,你还不知足,好,你说,你还想要什么样的,父皇给你。”
朱衷抬眼,幽幽地道:“除了洛溪,是吗?”
皇上低吼,“她已经死了。”
朱衷低头,“儿子也已经死了。”
皇上高抬起手来,看着朱衷颓废的样子,无力的放下手去。
他去哪里再找个洛溪给这个痴情的儿子,皇上在朱衷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只是为什么,他们都要在失去之后,才会醒悟?
“痴儿,你叫朕到哪里去给你找个洛溪?”
皇上想起朱衷的母亲,老泪纵横。
朱衷膝行两步,到了皇上的面前。
“父皇,儿臣明白,儿臣一切都明白,只是儿臣真的忍不住不想她,儿臣已经废了,这样的储君,不是父皇想要的,儿臣与其还霸占着太子这个位置,不如让父皇重新选择更优秀的子嗣坐这个位置,这才是国家之福,百姓之福。”朱衷声音急切而真诚。
皇上伸手推开朱衷,朱衷又扑上去。
皇上推开他,“你要做什么,你要做什么,啊?”他这是在凌迟他啊。
“父皇,儿臣要离开京城,游历山川,若是不能治好心伤,不会再回来,还望父皇成全。”朱衷一字一句,可见决心已定。
只是去游历山川?
皇上低眉垂目看着朱衷,“此话当真?”
他口口声声死呀死的,皇上还以为他要殉情呢,想当年,太子的母妃刚刚离开的时候,他也是痛不欲生,想着跟随她去了,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。
“你什么地方像朕不好,偏偏就是这一点。”
皇上动情地道。
朱衷忍着,趴在皇上的膝上,“父皇,儿臣知道错了,儿臣忘不了她,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她说过的话,她说她最瞧不起的就是,明明是有情人,偏偏要娶什么门当户对的妻子,却冷淡她。”
皇上皱眉,“你想说什么?”
朱衷苦笑,“她就是这么矛盾,可是我现在理解了,所以我想求父皇,在我死后,受太子妃为义女,封她郡主也好,公主也好,替她找个好人嫁了,有父皇做主,相信这并不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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