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不迭地将它戴好的她,可没有再敢去看那离自己远到不行,一脸郁色的朱衷一眼。
也不知道……
申河他在瞧见了自己的这副模样后,会不会也这样的嫌弃自己……
这个念头一起,洛溪便没来由的鼻端一酸。
可是,就算是到时他会嫌弃自己……
她也只想,能够快点回到他的身边。
越想,她便越是伤心。
难过的同时,她也意识到了,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,无论他再怎样的心善,终归也是一个男人。
不是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自恋。那种可怕的事……她早已经历的多了,就算脸上有了伤疤,也还是不能因此放松警惕。
自己是孤身在外,与往日有他的保护不同了,可能遇到危险,就再也没有人会来拯救自己了……
所以,起码,要有最基本的安全意识。
才觉悟了这一点,加上此刻实在沮丧的心,低垂着眼眸的洛溪是再也没有了刚刚那强烈要打瞌睡的冲动了。
只是,还没有让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洛溪缓过劲来,莫约在她强力紧绷精神勉强保持着清醒的一刻钟以后,很不幸运的晕车了。
自从来到这古代以后,晕车对她来说,好像已是一件常事了。
她知道这颠簸又漫长的路途,会令自己晕车,更知道只要慢慢睡过去,就会好受很多。
可现在的情况是,她已经非常难受了,即便是想睡,那也睡不过去了。
捂着无时不刻在叫嚣着它想吐的胃部。她就好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垂死挣扎的鱼,想要给有点缺氧的自己透气,但又怕打扰到那正在闭目养神的朱衷,不敢明目张胆的把那扇明显有强烈光线透析进来的窗户给打开来。
她咬着唇犹豫了两秒的工夫,没有故作矜持的,直接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。
在不小心的触碰到她温热的手心时朱衷指尖一颤,而后便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的默默缩回了手。
因为难受而没有力气,却更是动作幅度大的几乎是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的洛溪,在那一刹那好像也发现了点什么异常。
可她都已经是快要难过死了的人,又哪有工夫去在乎那些。
将那些散发着微凉气息的嫩绿的叶子,轻轻放在鼻下一嗅,那点气味顿时刺激了大脑,果真令身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她,好受了许多。
仔细一看手中的东西,它们好像是刚刚被人摘下的薄荷叶。
逐渐有在恢复着精神的她,无比感激的看了朱衷一眼……
可以感受到就在左侧,有一道炽热的目光,一直火辣辣地黏在自己的身上。
可一脸正经看着窗外风景的朱衷,却仍旧是坐危不乱。
只是,他那看似目不斜视的目光,却总是会忍不住的匆匆一瞥,看着那方才还小脸煞白,此刻却一脸陶醉,仿佛沉浸在那个气味之中的她的小模样。
可倏忽间,联想到了什么,朱衷那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正泛着些许温柔的眸光一暗。
与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开始变得烦躁起来,刷拉一下推开了窗棂,微微蹙眉看向窗外的朱衷不同,洛溪正专注的闻着手里的东西。
就好像是一只刚得到了猫薄荷的猫儿一样,越吸越有精神。
没有读心术的她,可不知道在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,才会让朱衷那本来还算是和善的脸色,突然就变得极其不好看了。
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一种猜想,那就是他嫌弃自己太吵了的她,默默放下了紧贴在鼻尖上的薄荷叶,也推开了自己身旁的车窗,尽可能的保持着安静……
殊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缓缓停了下来。
依稀听到外边的十九正吆喝着说可以下车了,仿佛被宣判刑满释放的洛溪是毫不犹豫的,连滚带爬的窜下了马车,大肆地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,这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。
她环视着四周的风景,却原来行驶了这么久,还没有到达某个像模像样的小城中。
此刻的她,还身处在一块不知姓名的大草原上,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,她才敢肆意的观望着。
马车停在的,是一个稍高处的位置。
从这里望去,可以清晰看到那些小半人高的野草,还有那些被牧羊人驱赶着迈开蹄子前行的羊。
到底是在广袤的草原之上,呼啸的风可从未曾停过,那卷着尘沙的风,都险些要将她的面纱带走。
不过,眼前的美景,还真是应了那首古歌,风吹草低见牛羊。
但对于极远处那些一堆堆,蒙古包一样的帷帐,将它们揽入眼底的洛溪就很是奇怪。
她起初刚来到这孤袁王朝时,由于没有刻意去打听过,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匈奴人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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