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药都没吃就过来找你，坐着轮椅行动比你还不方便，你一定要这么凶跟我说话吗？”姜岁抽噎几声，“你就这么讨厌我，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在你面前？”

听到她抽泣的声音，谈斯言心底闪过一抹慌乱。

他只是想让她走，不愿意被她看到他这副软弱无力的样子，但不想弄哭她。

见他没反应，姜岁呜咽得更厉害了，伴随着细弱的气音，像个受了委屈的受气包。

“你哭什么？”谈斯言缓缓吐出一口气，嗓音依旧冷硬，但不似刚才那么不近人情了，“随你想做什么，行了么？”

在他看不见的地方，姜岁嘴角悄悄勾起，明眸里别说泪水了，狡黠得像只小狐狸。

谈伯母厉害了！

谈斯言还真吃软不吃硬，嘴巴比男大学生……不是，比钻石还硬。

正要接话，谈斯言淡淡地补上一句：“下次没吃药别来找我，免得以后病没好怨到我身上。”

“我回去就吃，我又不像你一样自虐。”姜岁小声嘀咕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！”姜岁心虚地抬高声音，瞅了眼鱼缸里那块浮浮沉沉的浴巾，“你把浴巾拿开啊。”

谈斯言抿紧唇，眉宇间掠过一丝后悔答应她的懊恼。

她就这么迫不及待？

以前是没看过还是怎么？

“快点，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没用过，你现在害羞什么？”仗着他现在看不到，奈何不了自己，姜岁相当嚣张地拿他以前说的话呛他。

谈斯言黑着脸拿开浴巾，冷飕飕地警告她：“姜岁，你最好一直这么有能耐。”

故意气他是么？

等她好了别后悔。

姜岁只当做没听到，以后发生的事，那也是以后的她负责，关现在的她什么事？

这个澡洗的有点久，幸好浴缸有恒温模式，不至于水冷着凉。

回到病房，谈斯言不出预料地又开始赶人。

姜岁嘴上应着好，双手很诚实地扶着病床边缘，借力爬了上去。

谈斯言神色一顿，等那抹温软馨香靠近时，面色再一次黑沉下来。

“姜、岁。”他吐字森寒，“你还要不要脸？我允许你上来了？”

“我手好累，没有力气转着轮椅回自己病房了，今晚勉强在你这里将就一下。”

“我让护士送你回去。”

“不要，我不喜欢麻烦别人。”

她这是黏上他了。

谈斯言终于是气笑了，“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扔出去？”

姜岁霸占了他一半枕头，闭着眼轻声哼哼，“你扔吧，把我扔哪儿我今晚就睡哪儿了，不管是走廊还是垃圾桶。”

听到她耍赖一般的话，谈斯言胸口微微起伏，心里浮起些许挫败。

赶也赶不走，这个女人是牛皮糖做的么？

他现在这副模样，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，她缠着他有什么意义？

端茶倒水伺候他？

她愿意他还不舍得。

偏偏拿她这副无赖样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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