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枝提步往外走,她脚步很慢,却也是牵动了浑身。
眼泪在付政霖看不到的位置,无声而落,掉进衣服中,努力张唇,尽量发出声音:“我看完了。”
杜仲在门口等着人。
见状眼皮眨了眨,把她带到旁侧的椅子坐好:“梁小姐,你先休息一下,我去……”
“不用,我直接走。”
在这里的每一刻,每一分钟,都是无比煎熬,她怕自己熬不过去,也怕付政霖熬不过去,梁枝脸色寡淡无波。
杜仲没动作,眼看着她从身边擦肩而过。
“付总他……”
“他很好。”
杜仲喉咙咽了咽,把想说的话倾尽吞下,再无吐出,他有种心血上涌,紧随着又瞬间泄气的错觉。
陈否跟谢延站在门口,梁枝出门时,迎面撞上。
前者先迈步,后者跟随:“阿枝,你没事吧?”
陈否瞪了一眼谢延,话里有话的说:“能没事吗?”
谢延没说话了,眼睛定定落在梁枝面无表情的脸上,陈否把对付政霖的气全都撒在他这:“阿枝,咱不怕,跟付家顶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”
梁枝抬抬眼眸,牵强一笑:“没人对我怎样。”
说完,她径自往外走,在越过路边柱子时,险些撞上去。
陈否看得提心吊胆,却又不知说什么,心里揪着的疼。
她深吸口气:“谢延,要是付家敢对阿枝做什么,我不会放过他们。”
谢延一头雾水,付政霖的债怎么就算在他头上?
“付叔不至于对她下手,你别这么紧张……”
“那最好。”陈否咬咬唇瓣,凶色尽露,毫不遮掩。
谢延问:“陈否,我想知道,她是不是真的跟姓陆的好了?”
这是他心里一根刺,深深扎着,不拔出来时刻都无法安宁,陈否唇角一勾,冷着声音道:“现在问这些,不觉得很无聊吗?”
“不无聊,我只要个答案。”
是在替付政霖要的。
陈否终究没回应,而是给他一记恨憎的目光:“别跟个癞皮狗一样。”
谢延脸红脖子粗,盯着陈否的眼睛,逐渐一寸寸软下来,他清晰的知道,陈否对他们的恨意愈发深烈。
他跟付政霖就像是捆绑在一条船上的人,真真正正的难兄难弟。
“行。”
陈否从他身边走了过去,卷起的风里都带出深意。
谢延忽觉得心口疼,那种疼痛逐渐蔓延到大脑,喉咙以及四肢。
梁枝木讷无神的走,前方一辆大卡车,奔驰而来,她身姿被人拽住往后拖,耳畔响起尖锐的急刹叫喊声。
“哧……”
“不要命了,往上撞。”卡车司机看了眼车底,骂骂咧咧开走。
陈否后背惊凉,浑身气血涌到大脑,她双手死死抓住梁枝的胳膊,自己的手背因为抓得过紧,导致青筋爆裂浮出。
“阿枝!”
梁枝站在那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陈否伸手去拍她的脸:“阿枝,你别吓我。”
不知是被吓得,还是突然缓神,两道清泪打她眼眶溢出,顺而滑进了嘴角缝里,喉咙发出轻细的哽咽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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