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骑在马上游街，队伍敲锣打鼓，吟唱祝词，两边百姓围观，阁楼上未出阁的姑娘们偷偷相看，漫天的手绢与香囊砸在了少年的身上，少年却没有伸手拿起任何一个，任由芳心跌落一地。

一辆豪华的马车，与宋萧泽的队伍擦肩而过，风掀起了车帘，马车里面露出一张布满阴霾的面容。

姜智鸿阴沉着脸颊，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有什么了不起的，呸！”

原本他好歹是有个名次的，缪天寿将考卷调整过后，他便什么都没有了，就像偷来的宝物，一夜之间便没了踪迹。

姜夫人捂着唇瓣低声说道：“没事，明年再考就是了，定是会中的，你莫要耿耿于怀。”

“哼，他宋萧泽有什么了不起？不过是有个当王妃的姐姐，我姐姐还是太子妃呢！”

姜夫人瞳孔一缩，猛地回眸望向了远去的队伍，那马背上的少年，脊梁笔直。

姜夫人第一次开口问道：“你说，新科状元叫宋萧泽？是罪臣宋家的宋萧泽？”

“不然还能有谁？那个贱，种，活着回来就算了，居然还敢和我争夺状元之位，岂有此理。”姜智鸿恶狠狠地骂道。

倒是姜夫人一张脸惨白，克制不住颤抖了起来，若非强行忍着，只怕眼泪已经决堤了。

姜智鸿本来心情就不好，见姜夫人哭丧着脸，他继续骂道：“说起来还不是怪你，当日若非你一直拽着我说话，我岂会错失排到第一个的机会，让宋萧泽抢了先？”

不说这话还好，此言一出，两次的针锋相对记忆袭来，姜夫人伸手捂住了嘴巴，心中似有一团淤血涌动，差点便要喷涌而出。

姜智鸿不是个敏感的人，他心烦意乱，掀开了车帘，冷声说道：“行了，你自己回去吧。”

“注意安全，早些回来。”姜夫人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，低声叮嘱。

姜智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，便下了车辕。

姜夫人掀开车帘往背道而驰的车队望去。

敲锣打鼓的队伍早已远去，只留下一个红色的小点儿。

姜夫人含泪放下车帘，眼中闪烁着决绝。

在姜夫人汹涌的情绪中，宋萧泽游街已经结束了，红枣马儿停在了长平王府门口。

长平王府张灯结彩，台阶上站满了达官贵人，脸上带着喜色。

“状元郎到！”

随着高呼声，侍从搀扶着宋萧泽下了马，这弱冠少年众星捧月地走到了长平王的面前，他附身参拜：“在下拜见王爷。”

“快快免礼，你既是黎儿的弟弟，便是我王府的人，快进去。”长平王招呼着。

“是。”

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宋萧泽的身上，目光带着赞许。

“宋家果然人才辈出，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儿也能高中状元。”

“难为这孩子，北疆寒苦，也能跟着父辈读了这么多的书！”

“听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。”

“好生厉害，不知道订婚了没有。”

宋萧泽不太适应这种热闹，尤其万众瞩目的人是他，当场便有些不自信了，粉红着耳朵扭头看顾镜黎。

顾镜黎回眸看他，给予鼓励的笑容，这条路才开始，终究要宋萧泽勇敢地往前走。

于是他扬起头，自信地跟在了长平王的身后，含笑跟周围的大臣寒暄。

长平王府内，设了曲水流觞。

这是一种十分雅致的用餐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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