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亦安的心脏被猛地，狠狠地戳了一下，苦涩从喉咙向下蔓延，从心脏的破口处钻进去，迅速地占领了所有的位置。

不应该这样的，

不应该是这样的啊。

这才几年的时间，爷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？

莫亦卿的眼神很混沌，看着门口，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，看清楚是沈亦安之后，他费力地抬手，声音很缓很慢，“你们其他人都出去吧，我和她单独说说话。”

偌大的屋子里，几十个人出去，每个人路过沈亦安旁边的时候，都会多看一眼。

近距离看，更加心惊肉跳。

天啊，这个女人，和莫亦安未免也太像了！

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以后，房间里面只剩下沈亦安和莫亦卿。

莫亦卿抬着手，冲着沈亦安艰难招手，脸上的皱纹太过明显，让他显得过分沧桑，眼里都是暗淡的。

沈亦安面无表情地走过去，站在床边。

莫亦卿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，开口的第一句，是：“安安，对不起。”

他一开口，就是在道歉。

他认出沈亦安就是他的孙女莫亦安了，所以真诚地给她道歉。

为他那时候的自私狭隘道歉，为他做了莫白风的帮凶而道歉，为他不小心毁了安安的梦想而道歉。

骄傲了一辈子的人，最终还是在自己的孙女面前，低了头。

这句道歉，沈亦安等了三年，都没等到。

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了。

眼泪顺着眼眶就流了下来，她低着头，看着病床上沧桑的老人，视线被泪水模糊。

道歉并不能让人冰释前嫌，回到原点。

但是却可以给人一个心理安慰，为过去那些伤到骨髓的口子，贴上补丁。

沈亦安忽然释怀了，擦干净眼泪，低声回道：“没关系。”

莫亦卿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，松开手，躺下，有气无力地说：“我的这一生，已经圆满了，谢谢你还愿意来见我这个老家伙一面。”

沈亦安听不下去了，低声呵斥，“你会活得好好的！”

说完，转身出去，找到医生，了解情况。

医生唉声叹气的，“老爷子这就是精神疾病，肝气郁结，由心病引起的一系列精神疾病，早些年我就跟他说过，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，可是他就是不听，要么就是心情持续性低落，要么就是持续性发火，一点都不平静，然后身体也跟着越累越差劲！”

“身体是可以医治好的，最大的问题，就是精神病？”沈亦安言简意赅地询问。

“是这样的没错”，医生对沈亦安露出了一点赞赏的情绪，“其实我们国家也有治疗老爷子的得的这类精神疾病的药物，只是有点难获得。”

“什么药物？”

“xx药”，医生说了一个药名，又立即补充道：“这种药物，是由全球排名前十的药剂师中的某一个人制作出来的，没有大批量生产总共也就十几瓶。基本上的都用完了，还有一瓶在别人那里。

药剂师本来就少之又少，这种药又是由前十的药剂师制作出来的，还停产了，别人当然不肯卖。”

“真的是这个？”

沈亦安脸上的表情很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