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阿爹带着阿昭一起下去可以吗？”

秦护疆哄着怀里的宝贝儿子。

“嗯，父王陪着我不害怕。”

秦护疆颤抖的抱起秦昭目露不忍，但又坚决的向泉眼走去...

“阿爹..会痛！很痛！虫子在胸口爬，快带阿昭出去啊！”

小秦昭一碰到寒泉水就感到胸口巨痛难忍，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痛苦，挣扎着哭嚎着想要回到地上。

“阿昭乖乖的，阿爹吹吹就不痛了。”

秦护疆红着眼睛死死的抱住怀中因为痛楚挣扎不断的小秦昭，箍着他不让他动弹。

“阿爹不要！要出去，带阿昭出去！爹！”

听着年幼的儿子痛苦的哭喊声，秦护疆闭上了眼，越发用力的箍住怀中的儿子，咬着牙劝自己别心软，只有这样才有活下去的可能。

这样的日子，小秦昭持续很久，日日都沉浸在刺骨的寒泉里，不让吃不让喝，不让睡...

日日夜夜只能醒着痛着，难受的哭嚎着，因为一旦睡了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了...

秦护疆心如滴血，却也无可奈何，他做错了吗？他什么都没做错！

他是一个父亲！他想让儿子活着..但只能强迫着儿子这样痛苦的活着...

某一天，小秦昭总算学会了不哭不喊，在寒泉中昏昏沉沉的忍受着痛苦，只是眼中没有了亮光。

而秦护疆却熬不下去了，眼框通红，面露挣扎与不忍，突然捞起泉眼中的小秦昭抱在怀里，朝往冰洞出口狂奔而去。

蓦然间却又在洞口停下了，跄踉着脚步跪坐在地，浑身发抖，抱着儿子目光呆滞久久不能言。

“阿爹怎么了...在难过吗。”

过了许久，有些奄奄的小秦昭抬头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父亲。

抬起手，吃力的摸了摸自家父王的脸像是想要安慰他，白的像玉的小手冷的像是没有生机一样。

小秦昭冰冷的手激醒了愣神的秦护疆，他猛的抬头看着小秦昭，满是红血丝的黑眸认真的看着怀中的孩子。

用大手描绘着他的五官，像是要把小秦昭的模样死死的记在心里。

“阿爹你弄痛我了。”

小秦昭不明所以的拉了拉脸上的大手，迷茫的看着自己父王。

秦护疆张了张嘴，像是要说些什么，却又不敢说，几番挣扎之下像是下定了决心，终究还是红着眼哽咽的说了出口。

“阿昭若是太累了，那..那就睡了吧，阿爹不强求了，阿昭想娘亲了吗。”

小秦昭眨了眨眼，呆愣了一会儿，过了几息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父王反问着：

“那阿昭要是醒不过来了，阿爹是不是会像藏娘亲那样，也把阿昭藏进土堆里...”

年幼的秦昭对于死亡的意义还是不够明白，无知的稚童话语直接扎痛了镇北王那颗脆弱不堪的心。

他想起了他那早逝的爱妻，低垂着头，紧紧抱着爱妻用命为他生下的孩子痛苦不已。

“不想在土里，阿昭喜欢婉婉，想回去见婉婉，不能睡...”

小秦昭扶着自家父王的脸庞与其对视，虚弱但坚定的说着。

“呜..阿昭对不起爹爹错了，对不起对不起！阿昭会好起来的，都是爹爹的错..阿爹不该那样想。”

秦护疆听到这话，一下子就崩溃了，紧紧抱住儿子，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低吼着，痛苦的哭嚎着，不停的对着小秦昭道歉着。

小小的秦昭被秦护疆癫狂且难受的样子吓到，也跟着哭了，虽然害怕，但还是学着平日大人安慰他的话语，带着哭腔安慰着自家父王：

“阿爹呼呼，呼呼就不哭了，别哭，哭了就不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