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渐渐小了,天空变得雾蒙蒙的。
沈怿在借口去洗手间的路上见到了来福和狂龙。
来福是只很胖的母猫,趴在围墙边的窝棚里。
角落的黑暗处有双暗色发红的眼睛,像是鬼魅一样凶狠地观察着,那是狂龙,一只纯黑色德牧。
这样的纯黑色德牧很少见,沈怿凑近了几步想要看清他是否真的通体全黑。
“别过去。”
一个声音冷不丁出现在身后,把沈怿吓了一跳,手腕被人攥紧向后一拉,沈怿的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。
“放开。”沈怿本能挣扎了一下,转过头对上一双眯起的眼睛,怔愣在原地。
“你。”睫毛不经意微颤。
“你怎么在这。”沈怿问。
颜子尧伸手把沈怿后脑勺翘起的头发按下去,他好像变得更冷淡了一些,只是简略的回答了两个字,“有事。”
“你……”沈怿在颜子尧冷淡的情绪下不知不觉有点紧张,“你上周去哪儿了?”
颜子尧垂眸,沈怿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找出些什么,那双眼睛只是微微柔和了一瞬然后又变得警觉。沈怿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,是那个院长手里拿着一盆刚做好的肉汤。
“小伙子,让一让,别吓到你。”他走过来把盆子放在地上,黑暗里狂龙像是一只巨兽一样挺起身,走了出来。
“纯黑德牧……”沈怿盯着埋头进食的狂龙,“这狗很贵吧。”
“捡的,也是个可怜的小孩,不过见过狂龙的都说他价格不菲,我也不是很懂这方面,当个土狗养活。”院长眯着眼睛看狂龙吃饭,像是在看屋子里那些孩子。“你们也快进屋吧,今天这雨啊忽大忽小的,一会小心淋湿了感冒。”
“啊,院长。”
“嗯?”
“今天下雨外面路上都是泥泞不好开车,可以借住一晚吗?”沈怿问,见院长有些犹豫,他又连忙说:“或者您这里要收费的话,我们也可以。”
“不要钱,住吧,不过狂龙晚上会有点吵,你们可能也睡不太好。”院长摇摇头转身,“你和你哥哥是分开住还是住一间?”
沈怿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,红着脸低下头说:“分……分开吧。”
他以为颜子尧会反驳,或者说些什么逗自己,结果只是听到他从鼻子里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入夜,
沈怿把那瓶信息素放在枕头边,平躺看着天花板。
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,要闻着这个味道才能睡着,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依赖一天比一天严重了,下午只是看到了颜子尧,就克制不住地想要拥抱他,贴近他,这是一种很可怕的饥渴症状,连沈怿自己都压抑不了。
沈怿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,指尖停留在颜子尧的聊天框,没有点开。
是巧合吗?
颜子尧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?
他也在调查沈东升吗?
他知道沈东升对自己母亲做过的事吗?
沈怿又想起颜夕,于是淡淡然关上了手机。
——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。
那天对颜子尧母亲的无动于衷,过后的逃避失忆,沈怿自觉得无法面对颜子尧,对于颜子尧,他心里是愧疚的。颜子尧的密码02181212,是他母亲的忌日和受害的日子。
沈怿感觉到空气里覆盖了稀薄的雪松木信息素,困意袭来,他闭上眼睛。
腺体在半梦半醒间变得发烫,沈怿醒了。
信息素的味道不减反增,他皱眉检查了一下试管瓶,和刚睡着的时候一样只是开了个小口。
——那这味道……
沈怿看了眼时间,2:30。
他听到窗外狂龙在低声吠叫。
穿上拖鞋,站起身,在黑暗里他摸索到了颜子尧房间外,那股味道更加浓烈了。
沈怿敲敲门旋开了门把手,“颜子尧……”
“出去。”那声音冷冷地从房间的一个角落传出来,颜子尧蹲坐在房间距离门最远的角落里,像是困兽,月光洒在他肩膀起伏的肌肉上,他变得冷僻又神秘。
“你……易感期吗?”沈怿轻声问,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在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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