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知鹤的嗓音冷静,带着手术台上下指令时的那种极富说服力的不容置疑。
李鲤本能地就应了句好,直到看着对方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才觉出有哪里不对劲。
不是。
是医院最近又揭不开锅了,勒令他们压缩预算还是怎么着……
他们就真穷到这个份上,连请来的翻译都订不起酒店了?
裴医生倒好,一句话说得轻轻巧巧。
大冷天的,人家小姐姐小时候睡哪,总不能住他房间吧。
无语,纯纯大无语。
同一时刻,江乔在厨房里煲汤。
几个小时的炖煮,薏米仁已经变得酥软开花,她仔细地将飘上来的米壳撇出。
刚想尝一尝味道,门口就传来了锁开的声音。
紧接着,裴知鹤走了进来。
他脱下外套,换好拖鞋,刚从门廊尽头转过身,就看见了厨房里江乔忙碌的身影。
她今天穿了件羊绒质地的杏色长裙,软糯修身,柔顺的长发随意散开在背后,单手用卡通图案的小毛巾掀起砂锅盖,另只手将汤勺轻轻搭在碗边。
她身上系着他常穿的那件黑色围裙,有些宽大,细细的带子在腰间打了个尾巴极长的蝴蝶结,显得少女腰更细了,仿佛他两只手就能掐住。
也许是这几天的气温回暖,或者是厨房上空飘来的蒸汽。
他莫名觉得有些热。
“你回来啦。”
江乔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,细软的黑发荡了一下,有几缕顺势贴在鬓边,被沁出来的汗珠勾住:“先坐下休息一下哦,喝点水,汤马上就好了。”
裴知鹤从中岛台下拿了瓶冰水,拧开瓶盖,就这样靠在原地,余光看她。
深秋的日落格外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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