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能不知道,当时知鹤一过来,头上就顶着清大同届全院教授联名推荐的天才光环,简直被抢破了头。”
“今天被邀请去参观实验室,明天又被强拉去家里吃饭,我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肯定没戏了,根本就没去凑这个热闹。”
“结果,离正式选导师还剩一天,他直接出现在了我办公室门口。我当时还挺开心的,以为自己在中国也很有名气。”
“直到莱昂告诉我,医学院的课程本来就繁重,很少会允许个别学生跳级和提前毕业,只有在院长手下,才能有最大的机会能破例。”
“我当时还和一群同事调侃,说亚洲的学生太恐怖了,连做科研都功利到了这种程度,为了早点入行成名,居然会因为在自己国内有约束,跳级跳到了极限,又跑到国外来吃这个苦。”
赫尔曼放下搅动的细柄勺子,轻饮一口,“现在想起来,那种家世背景的年轻人,谁会拼到那个程度,他估计就是想用自己的成就压家里人一头,让所有人都插手不了他的任何决定。”
“……知鹤把这个送你了吧。”
赫尔曼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张照片,晃了晃。
江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是那个被她一路揣到柏林来的古董小柜子。
准确的讲,是它修复之前的样子,柜面有些细小地开裂,金箔斑驳。
“我们家和知鹤那种医学世家不一样,之前几代一直是木匠,祖父做过皇室的匠人,”赫尔曼笑了笑,“知鹤当时一直对身边人很礼貌,但总让人觉得太客气。”
“还是后来我主动帮他修了这个从拍卖行淘回来的柜子,我们才变得亲近起来。”
赫尔曼一张一张给她展示,介绍着裴知鹤当年画下的图纸,和历经许久才完成的修复工序,最后道,“柜子修好那年,他拜托我放在家里暂存。”
“到了年底他没来取,第二年也没有,就这样一直没装礼物,空空地在我家放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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