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笛就这样呆坐了整整一刻钟，就在芹香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夫的时候，她终于开口说话。

“芹香，你说景序是不是不喜欢我了。”

“以往我说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我，也从未用那样厌恶的表情看过我，更没有嫌弃的作闹。”

“可如今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，根本没有一点关心我的心情我的想法，你说，是我错了吗？”

见她开口芹香本十分高兴，然而这一连串的问题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她只是一个奴婢，若是主子心善也能够跟着过几天好日子。

往后做到什么地位，就与相同地位的男人成婚，但归根结底也都是伺候主子的低贱之身。

她考虑的是如何让主子高兴，如何吃饱穿暖，如何让一大家子人过上不用饥寒交迫和挨饿的日子。

至于情情爱爱，她没想过，也不敢想，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只是脑海中浮现了世子与谷姑娘曾经恩爱的时光。

谷姑娘刚进侯府，世子瞧她机灵便将她放在姑娘身边伺候。

那时候姑娘眼里全是光与自信，经常与世子对酒当歌，对诗对词更是不在话下。

她没去念过书，但从世子的语气和赞赏的目光中能够看出姑娘文采斐然，极为厉害。

可是后来他们就没怎么干过这些事了。

以往二人还会去郊外踏马狂奔，比谁的马更快更稳。

姑娘虽为女子之身，却总能与世子齐头并进，总是分不出胜负。

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是她从未见过的，她相信除了他们，也不会有第二对能这般相处，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两人，没有剥削更没有压迫。

世子处理公务回来总会给姑娘带上一块她最喜欢的糕点，也能为了讨姑娘欢心，亲自下厨制作姑娘描述的叫“蛋糕”的吃食。

虽然被夫人骂君子远庖厨，可两人依旧很开心。

芹香偷偷尝过主子剩下的蛋糕，甜腻腻的，就好像世子与姑娘之间的感情。

后来世子不再关心姑娘的喜好，姑娘也不似之前洒脱，无拘无束，反而更在意身份地位，和她以往不屑一顾的规矩。

“姑娘，世子只是一时着急，糊涂了些，您与世子经历这么多，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。”

芹香垂下眼眸，敛下心神，然而说的这番话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
这世上多的是男人抛弃糟糠妻，何况姑娘并未成为他的妻子。

“真的吗？真的吗？”

谷笛像是丢了魂一般，嘴里一直在重复这三个字，看得芹香有些心惊。

突然，谷笛猛地抓住芹香的手，眼里全是惊恐与害怕，与芹香记忆中那个洒脱肆意的女子根本无法重合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