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荷回头看去,是楚连欣。
“母后,怎么了?”
听荷忙跑回去,见楚连欣捂着肚子,额头瞬间就布满了细腻的汗珠。
容时也听到了,下一瞬便出现在身边,“哪里不舒服。”
楚连欣咬着牙说:“肚子疼,可能要生了。”
容时算算时间,确实差不多了。
“回宫。”
温砚张了张嘴,还是算了吧!
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,他一个男人,接生这种事情,实在不合适。
“我陪你们去吧!”
羊水已破,万一路上发生什么意外,也好有个照应。
容时点头致谢,以两人的交情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他们骑快马来的,没有坐马车。
温砚把唯一的马车给了容时。
听荷骑马跟着。
一路上听着楚连欣的惨叫,听荷脸色白得像个死人。
“生孩子,这么痛吗?”
温砚作为一个医者,兢兢业业的告诉她,“相当与十二根骨头同时骨折。”
听荷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,就是这一刻,她对嫁人有了深深的恐惧。
娘亲连她划破一点都紧张不得了,听荷实在想不到那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。
一路上怎么回宫的,她都不知道。
所有人都去了落英宫,听荷也守在门外
听着一门之隔,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,听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,比一个世纪还来得漫长。
听荷焦急的在门口踱步,产婆进进出出,每次端出来的盆,都是鲜红的血水。
楚连欣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,听起来虚弱无比。
听荷紧张得不知所措,竟主动拉住穆晟修,“她……不会死吧?”
穆晟修有意缓和她们的母女关系,沉思一瞬,“难说。”
“女人生孩子,就像鬼门关走一遭,每年因为难产去世的女子,据户部统计,不下万人,能母子平安的,那都是得天独厚之人。”
“当年生你的时候,听说皇后都咽气了,幸亏我娘力挽狂澜,才保住皇后性命,可是……我娘却……”
穆晟修没说接下来的话,他并不愿意提起这些往事。
只是不想听荷一直这么跟帝后保持距离。
本应该是世上最亲的人,却要因为一个罪大恶极之人,产生隔阂。
听荷鼻头一酸,眼泪差点忍不住,“对不起。”
虽然她没有参与当年的事,但这声对不起,是她娘欠穆晟修,欠穆家的。
如果不是因为自己,夜王妃也不会被害。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?死去的人,永远不会因为活人的道歉而复活。”
听荷愧疚的低着头,不说话了。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因为自己是安意的养女,也是最没资格道歉的人。
所以她惧怕穆晟修,却从不怪他,哪怕他毁掉爹爹一只手,她也只是恨,而不是责怪。
比起穆家那么多条人命,一只手显得微不足道。
她明白所有的道理,却无法眼睁睁看着父母偿命。
呜哇…………
一声婴儿的啼哭,打断了听荷的差点忍不住的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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