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滚滚人头落地,时间早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,菜凉饭冷,加上血腥的背景下,这场宴席自然也是无疾而终。
好在世家老爷们一个个脑满肠肥,倒也不在乎这一顿饭的问题。
而收拾完了世家,安排好屯田的事宜,马谡也是随即来到了关押羌人的临时营寨之中。
“将军。”负责押送和看管羌人的马青在牢门前抱拳见礼道。
微微点头,马谡随即边走边问道:“羌人的情况如何?”
“不太好。”马青闻言,却是皱着眉头说出了令马谡有些诧异的三个字。
“不太好?”马谡顿时停下了脚步。
显然,他问的是羌人的情况,是指他们安分不,有没有闹啊什么的。
可马青的回答着实有些让马谡摸不着头脑了。
“将军,您去看一眼就明白了。”说着马青已经命人将牢门打开。
马谡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马青,随即还是跟随着步入了牢狱之中。
甫一进入这牢房门,一股凉飕飕的风便迎面袭来,直往人的骨头缝里吹。
马谡知道,那不是风,而是阴气,死人、尤其是枉死的人聚集地才有的阴气。不用问,这百年的牢房里,一定少不了枉死的鬼。
轻叹了口气,马谡还是继续跟上了马青的脚步。
穿过灯火还算通明的值班室,一行人很快来到更深处的牢房外。
黑洞洞的牢房中,被大腿粗细的木栅栏分成了三块,左右各是牢房,中间才是过道。
牢房不大,仅仅够两张小床的,用不了三两步便能走个来回,好在高度足够,即便是一米八的山东大汉也休想够到天花板。
而在所有人都够不到的高度上,还开着一扇仅有一个半拳头大小的窗子。
这便是牢房中几乎全部的光线和新鲜空气的来源了。这么小的通气孔在偌大的牢房内显得是那么的渺小。
这也就导致了牢房之中的空气根本流通不了,血腥气、屎尿味还有发霉变质的味道通通混杂到了一起,仅仅是在入口处,便已经能闻到那股强烈的味道,心理稍不好的,恐怕立即就要吐了出来。
好在,跟随着马谡的除了早就习惯了的牢狱中人外,就是经历过血战沙场的精兵,倒也对这浓烈的味道没有太多的感觉。
当即,在狱卒和马青的带领下,一行人就步入了其中。
倒是这过道却是比牢房还要宽敞些,似乎地势也要高上些许。
马谡也很快明白了这么设计的用意。
一行人才刚刚步入其中,左右两侧的牢房中便伸出了无数黑黢黢的手,声声哀鸣与冤枉瞬间刺破了马谡的耳膜。
若非过道足够的宽敞,恐怕此时马谡的身上已经满是脏污的手印。
至于那略略抬高的地势,不用问,就是防止牢房中的脏污流到了过道之上。
只是,这也导致那牢房几乎如同那下水道一般肮脏污秽,毕竟过道狱卒还会打扫一番,那牢房,恐怕几年也不一定会打扫一遍。
想过这千年前的牢房条件会很差,却没想到这条件会这么差。
要是把现代的那些脆皮大学生扔进来,不用一两个月,不死也得疯了。
因此,面对这些凡人的疯狂喊冤,马谡倒也并不意外。换了自己,也要抓住一切可能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境地。
只可惜,狱卒们哪里会容许他们打扰到前来的贵人。
领头带路的两名狱卒不知何时在手中便多了一根水火棍,挨个地将那伸出的手狠狠地砸下去。
其力之猛,即便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马谡也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。
显然,进了这重狱之中,人便已经不是人了。
似乎,马谡略略有些猜到了马青口中的“不太好”的意思了。
很快,穿过一排喧闹的牢房,马谡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——关押羌人的牢房。
借着马青手中的火把,马谡很快将大致的情况看了一遍。
这边的牢房明显比前端的要更大上不少,当然装的人也更多,而味道和环境自然也要更差上了三分。
只是就在马谡打量着牢房之时,忽然间,马谡就感到不对劲了。
回头看了眼还在不断伸着手大喊着冤枉的来时路,又看了看面前安静的牢房,马谡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。
“这些人为何不喊冤?是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吗?”马谡在心中问着自己。
可总该有几个刺头,认为自己没罪吧?这里可至少有数百的羌人啊!羌人何时这么团结了?
如果不是团结,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默契的“伏法”呢?
马谡可不信羌人这么好管理,否则也不会出现诸多的羌人躲入山林的情况了。
一边想着,马谡一边就拿过了狱卒手中的火把,走到那牢房前,细细观察了起来。
这不看不要紧,一看之间,马谡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。
无他,这牢房之中的囚犯,几乎一个个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之上,若非借助着火光还能看到那若有似无的胸腔起伏,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猛烈的咳嗽声,马谡都要以为狱卒给他来了个“杀人灭口”了。
“开门。”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马谡也是当即下令道。
“是。”狱卒显然是知道是怎么个情况,但面对马谡这位杀神的命令哪里敢耽搁,当即哆哆嗦嗦地便掏出了钥匙,将马谡面前的牢门打了开来。
举着火把,马谡当即钻入了牢门之中。
越是走近这些人,马谡的心中越是心惊不已。
无他,这些人中,有一个算一个,几乎都是面黄肌瘦的两鬓斑白。显然,这牢房之中,几乎全都是老人。
“这是?”若有所感的马谡转身便向马青看去。
马青点点头,随即说道:“不仅这个牢房,剩下的几个牢房里也全都是这情况。青壮的人数不到十之一二,其中近五成都是老者,余者三成多也多为病弱残废之人。”
顿时,马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——就这些老弱病残,拿刀都费劲儿,更别说作乱了。
正在马谡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之时,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再度传到了马谡的耳中。
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的马谡立即意识到,这样的环境,很快会要了这些老弱病残的命。听这咳嗽声,恐怕不少人已经到了生死的关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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