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利益?”关兴喃喃地重复道。
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。”马谡笑着说道:“此自古皆然也。”
似乎已经听懂了马谡之意的关兴,随即问道:“那咱们能给那些土匪山贼们什么利吗?”
转过头,关兴也是在车队中搜索着可能的物件。
摆摆手,马谡却是笑着打断了关兴的观察,道:“别看了,除了刀剑与旌旗,我什么也没带。”
“那咱们怎么攻心啊?”关兴又疑惑了。
“谁说我们要攻心为上了?”马谡无奈地耸了耸肩道。
闻言,关兴顿时哑然:的确,从一开始就只是自己在说“攻心为上”之言,而马将军只是在告诉自己,南征的攻心,到底是如何完成的。可从来没有说过此次北征也是要攻心的啊。
只是,既然不攻心,又何必言说那么多?
看着皱眉的关兴,马谡却没有直接解答,反而是问道:“要想确定此战要怎么打,首先要明确,此战的目标。咱们此战的目标,你知道吗?”
“不是为了打击盗匪,还陇西百姓之安全吗?”关兴立即答道。
“自我军进驻狄道之后,你可能还听到山贼作乱南下之事?”马谡反问道。
“倒是未曾。”关兴老实地答道。
“既然未有南下之举,何来安全之患呢?”马谡再度反问道。
“那便是为来日北攻凉州,提前肃清道途?”关兴继续猜测道。
“以我军区区千人便能绞杀之盗匪,何能对我军攻凉州造成影响?”马谡再度摇头道。
“这......”关兴是着实有些想不出来了。
“没有那么复杂。”马谡随即也是直接解释道:“此次我军出击,目的不在其他,正是要取山贼盗匪之财货,以充军资也。”
“啊?”关兴顿时有些麻爪了。
倒也怪不得他,这攻凉州这么大的事情,居然需要自己一个小小的陇西郡自筹粮草吗?
丞相应该不会这么吝啬吧?
“吾也给你二人交个实底。”见关兴一脸疑惑的模样,马谡随即看向了自己的亲兵校尉和关兴说道:“凉州,一年之内,吾势在必得。”
“嘶......”
话音落下,马谡左右两侧立即传来了异口同声般的吸气声。
马谡当然知道自己的计划有多么的疯狂,自然也明白两人听到自己的计划后会有多么的不可思议。但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,马谡认为是时候一步步给他们交代实底了。
当然,具体的计划,马谡却并不准备一次性告诉两人。只让两人心中有所准备,便足够了。
“将军,您不是在说笑吧。”一旁的关兴试探着问道。
只是,马谡显然没有继续在“凉州”的问题上纠缠的想法。
因此,马谡也并没有回答关兴的问题,反而是继续说道:“为此,吾必须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够的财货,以供招兵、练兵之用。”
虽然没有回答,但实际马谡已经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关兴答案。
明白过来的关兴半是忐忑半是兴奋,随即也是答道:“如此一来,对于这些盗匪而言,倒根本不存在什么攻心了。”
“对,但却也不全对。”马谡摇摇头,却是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大汉旗帜,继续说道:“对于绝大多数的山贼盗匪,自然是'顺之者昌、逆之者亡'。但若要攻心,这一面旗帜也便足够了。”
“汉旗?”关兴也是抬起了头。
“大汉四百年,自有其底蕴在。”马谡接着说道:“民心思汉,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。那是文帝景帝的轻徭薄赋、宣帝的励精图治、光武帝的奔波流离,明帝、章帝的休养生息,那是历经数代帝王无数载的苦心孤诣,才换来的。”
话音落下,关兴看向红色的汉旗的目光逐渐深邃了起来。
从小,他都记得父亲的教诲,要复兴汉室。
从小,他也是这么做的,习文、练武,不敢有一日的荒废。
可从来却没人告诉他,为什么一定是汉室,为什么要复兴汉室。
直到今天,他终于知道,只有汉室,只有汉室能有丞相、能有马将军这样真正心系百姓的官员,只有复兴了汉室,才能给天下的百姓一个安宁的家园。
看看魏国治理下的陇西郡,再看看这几日以来的变革,便足以得出这个结论。
“汉”,不是一个简单的朝代,那是无数为民请命之人的精神图腾。
复兴汉室,不是为了某一家的利益,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利益。
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关兴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充斥着无穷的力量。
不仅仅是关兴,一直在马谡身边默默听着话语的亲兵校尉马岭也是感同身受,恨不能立即飞跃这山河纵横,来到那邺城之中,剁了那曹睿的脑袋。
统一好了左膀右臂的思想之后,马谡一行人也是加快了行军速度。
而马谡这一趟剿匪之行,却是足足走了有一个多月。
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
虽然以马谡的精锐部队攻打连杂牌军都算不上的土匪,几乎就是用大炮打蚊子。
除了能让部队稍稍练习一下互相之间的配合之外,几乎就没有进行过几场惨烈的厮杀。
毕竟,双方的武器装备差距太大。一个偌大的山寨之中,甚至都找不出十余套甲胄,就更别说弩箭了。
可马谡带来的部队,却是清一色的精锐甲士,弓弩兵更是有足足数百人之众,数箭齐发之下,几乎就没有任何一个山寨的土匪能抵挡得住。
一哄而散几乎是必然发生的场景。
即便有那么一两块硬骨头,也很快在马谡亲自带兵的冲击下崩溃了下来。
可以说,这一个月里,马谡带着他的部队左冲右插,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。甚至马谡的人还越打越多,最终甚至不得不分出近三百人前去看管那数千的俘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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