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能赢,那为什么还怕输?
微微定了定神,姜维却是看向了已经逃亡了一日一夜的马岱军,显然,经过大败和逃亡,无论是体力还是军心,都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战斗了。
“让你的部队让开大路。”姜维不动表情地对马岱说道。
闻言,马岱先是一愣,随即便又羞红了脸。
马岱当然明白姜维这是要北上夺回豲道,可这让道之举,无疑是要将他和他仅剩的八百残兵排除在反击豲道的队伍之外。
一贯听令行事的马岱此时却是不由得热血上头,当即一把扯下了包扎着自己手臂的布帛,昂着头、抱着拳,对着姜维请愿道:“末将请战。”
话音落下,马岱身边的亲兵也随即抱拳请命。
看着那布帛扯下后露出的斑驳血迹,姜维心中倒是微微点头。
到底是大汉的将军,不管能力上如何,但至少,这份血勇之气,算是继承了下来了。
只是,认可归认可,这战场可不是逞一时血勇的场所,且不说马岱的伤势,也暂不去管这八百卒如今的士气,单单是这一日一夜的逃亡,就已经耗去了他们太多的体力和精神了。
用这样的一支疲军作为先锋反攻豲道,这简直就是儿戏。
一旦先锋被破,遭殃的极有可能是整个部队。
尽管姜维很愿意给马岱所部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,可时间不等人,他不可能在原地等候着他们休息、恢复体力。
自然,姜维也不可能将先锋的差使交给马岱所部。
哪怕这样会损伤马岱的血勇之气,哪怕这样会让本就士气低迷的马岱所部更加挫伤。
所谓慈不掌兵,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当然了,话又说回来了,在战场上丢掉的尊严,靠别人的施舍是找不回来的,只能在更加恶劣的战斗中,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给自己找回来。
因此,即便姜维在心中有些许的不忍,口头的命令却依旧冷峻:“传令,部队让开大路,尾随主力前进。”
闻言,马岱显然也是听出了命令中的冷意,抬头看看姜维那张冷如冰霜的脸,马岱也不敢再多言语,扯着受伤的手臂,继续抱拳答道:“是。”
言罢,马岱也是退后两步,重新翻身上马,随即便指挥着自己的大军向道路两旁退开。
见状,姜维也是拨转过了马头,对着身后的大军喊话道:“凉州军趁我不备,攻我城池,是可忍孰不可忍也!”
“全军听令!”一边喊着,姜维一边再度拨转过了马头,眼见着前路上马岱所部已经让开了道路,姜维随即抽出了腰间的宝剑,朝着北面的天空遥遥一指,道:“向北,急行军!目标豲道,夺回家园!”
话音落下,姜维也是重重一夹马腹,率先便向北方豲道城的方向冲杀而去。
随着姜维的率先垂范,又在“夺回家园”四个字的激励之下,姜维身后的大军也是嗷嗷叫地便跟了上来。
唯一悲催的,或许就是路边的马岱所部了。
数千人如同蝗虫般过境,其中还有骑兵战马,加之这冬日的陇右地区本就干燥,这此起彼伏的尘土,几乎要将这本就已经灰头土脸的八百人给淹没了去。
可是,谁叫他们是败军之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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